葉未涼看著賈行漸行漸遠的背影,或許離開自己是他早就決定的,只是礙於情面才遲遲未說吧,至於會不會引起一場戰爭並不在葉未涼的考慮範圍,太平盛世久了人們便會忘掉戰爭的殘忍與無情。
漸漸的賈行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一望無際的戈壁,葉未涼久久沒能釋懷,經此一別下一次再見便是遙遙無期,或許這該是最後一面吧?
白瑜走到葉未涼身邊輕聲說道;“葉帥,我們該怎麼辦?要去嗎?”葉未涼頭也不回,依舊看著南方,那裡有他放不下的掛念,也有他曾經的摯友。
良久葉未涼才回過神來說道:“垂鎮嗎?”白瑜點了點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膽小怕事的書生成長起來了,他不在害怕鮮血,更不畏懼戰爭。
“去,當我葉未涼還是個小兵的時候,我曾人我害怕過,後來我當上了葉字營的統帥,我也怕過,我怕跟著我的那群那老兄弟得不到應有的待遇,現在我已經是王朝的總帥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怕什麼?或許應該擔心齊王北辰元思?或許應該擔心君上降罪?”說到這裡葉未涼緩緩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白瑜咧嘴一笑,笑的無奈而有心酸。
白瑜沒有說話,他知道葉未涼還有沒說出來的話,只聽葉未涼說道:“我是不是擔心的太多了?”白瑜搖了搖頭道:“怕並不代表不會去做,葉帥曾經是兵卒一個,害怕戰死沙場,害怕功績被埋沒,當葉帥成為統帥的時候,擔心的有何嘗不是曾經的自己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葉未涼突然明白賈行為何選擇此時離開自己了,因為白瑜終於擺正了自己的位子,葉未涼拍了拍白瑜的肩膀說道:“走吧!”
見葉未涼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北,他白瑜突然笑了,放不下的終究還得放下,留不住的終歸還是留不住啊?
葉未涼突然停住腳步扭過頭來說道:“白瑜,從今天起接替賈行做我葉未涼的參軍。”聽了這話白瑜單膝跪地正色道:“多謝葉帥提拔!白瑜領命!”
眾人投來羨慕與理所應當的目光,這個位子除了離開的賈行,恐怕只有白瑜一個人能勝任了,眾人上馬葉未涼想了想脫口道:“去垂鎮!”
白瑜一聽剛要勸阻,可抬眼間卻看到了葉未涼那堅毅的背影,想了想便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倘若勸回去了,那他還是葉未涼嗎?還是那個擁護兵卒愛護兵卒的葉未涼了嗎?
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垂鎮開拔,龍傲天仰天大吼一聲,喊道:“端木平,你小子洗乾淨脖子等著老子!”
陳先林突然舉起手中制式刀捅了捅龍傲天,把聲音壓低了提醒道:“肥龍,低調點。”龍傲天大大咧咧的說道:“伍長,你捅我做什麼?我們去垂鎮不就是為了剁了端木平嗎?”
陳先林還想說點什麼,畢竟為人處世太過張揚可不好,卻聽葉未涼說道:“無妨,我是小兵卒的時候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低調不說,被欺壓也是正常,就算當了葉字營的統帥,也是整天抬不起頭來,現在好了,我葉未涼終於與北辰元思平起平坐了,現在不狂?還要等到什麼?”
此時的葉未涼恨不得把積壓心底多年的不甘與屈辱全都釋放出來,不過多年的忍耐讓他學會了閉嘴,學會了把說不出的事憋在心裡,學會了默默承受一切。
白瑜眉頭緊鎖,他在想大夢王朝最大的固然是君上,可是在北邊最大的就不是他北辰政了,北部邊關勢力最龐大的不是夢魘軍是誰?而在夢魘軍中齊王北辰元思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雖然葉未涼現在與北辰元思同級別,可在夢魘軍中的威望葉未涼還遠不及他北辰元思。
想到這裡白瑜不僅擔憂起來,大搖大擺的去垂鎮不是不可以,一旦起了衝突還回得來嗎?哪怕你葉未涼是君上欽點的夢魘軍總帥,他北辰元思就不敢動手了嗎?
龍傲天見狀眉頭一挑,扛著黑刀百鍊大大咧咧的說道:“怎麼了?秀才。”白瑜看了一眼龍傲天沒有說話,又聽龍傲天說道:“天大的事還有我們這群兄弟扛著呢,況且,天塌不下來不是。”
聽了這話白瑜沒有好氣的罵了一句,“我聽你這話不像安慰我。”龍傲天臉上堆滿了肥肉,咧嘴一笑,說道:“我壓根也沒想安慰你,大老爺們兒,咋地?要不你哭兩聲?然後我把你抱在懷裡安慰安慰?”
說到這裡眾人鬨堂大笑,陳先林指著龍傲天笑罵道:“肥龍你什麼時候如此能說會道了?”葉未涼不屑的補充一句,“伶牙俐齒!”
白瑜沒有理會龍傲天,他的心裡一直都在想北辰元思會如何對付葉未涼,他又該如何代替賈行給葉未涼化解危機。
這時候葉未涼也瞧出了白瑜的異樣,沉聲問道:“白參軍,有什麼話不能說嗎?還是什麼事情你覺得不妥?”
白瑜沒有正面回答葉未涼的問題,而是拱手行禮說道:“葉帥,職下還真有個不情之請。”葉未涼咧嘴一笑,說道:“有什麼屁趕緊放。”
白瑜聽了這話也是一笑,他知道葉未涼不喜這樣,便直言道:“職下想先回紫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