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拓爾熱情款待了先行鐵衛營以及遊騎兵的殘餘兵卒,東西雖然不多卻令人心頭一暖,雖然正式的賞賜還沒有下來,可是端木拓爾的親臨依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各位,青洲一統迫在眉睫,大君實在脫不開身,不然也不會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我把各位照顧周全。”端木拓爾的話說的很漂亮,先行鐵衛營營長端木傲站了出來,沒有人在乎來的是不是端木秀德,也沒有人在乎賞賜是不是端木秀德叮囑的,他們這些刀口鐵血的兵卒沒什麼可圖的。
青洲人也沒有中洲人的忠君愛國精神,倘若讓他們說為大君肝腦塗地的話,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
“大王子,你也無需客套了,兄弟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掙扎過,失去過,當然也痛恨過,如今誰也不會在乎賞賜官職這一塊,更不會在意是你來勞軍,還是大君來勞軍,既然成了先行鐵衛營的一員,就要有所覺悟,死亡並不是備選,而是必修。”
端木傲拖著半殘的身體自嘲了一翻,端木拓爾聽了這番話也不知如何接下話茬,支支吾吾了良久才說道:“我也沒想那麼多,不過是將心比心,倘若有一天我拼完命歸來,沒有人理會,沒有人探望,更沒有賞賜與封賞,心情定會大失所望。”
“大王子的話不無道理,不過我們這群人已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失不失望的了,有道是活著一天就幹一天的活而已。”話到了這裡滿是惆悵與無奈,心酸與茫然,先行鐵衛營到底為什麼存在?所做之事到底是對是錯?沒有人告訴過端木傲。
端木拓爾岔開話題問道:“那些遊騎兵怎麼樣?”端木傲收起不合時宜的神色,脫口道:“還算配合,不過很是拼命。”說完指著那個胖子又道:“不知大王子瞧見那個滿身白布的胖子了嗎?”
“瞧見了!”端木拓爾眯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端木傲指的胖子,不是龍傲天又是誰?“那個胖子怎麼了?”
端木傲苦笑一聲,“沒見過命這麼大的。”話到了這裡突然沉默了起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大王子”知道他捱了多少刀嗎?”說到這裡急忙擦掉眼角的淚水。
端木拓爾搖了搖頭,沒想到端木傲這個孤傲又冷血的傢伙竟然也會掉眼淚,拍了拍端木傲的肩膀說道:“雖然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我沒想到你這個孤狼也會流眼淚。”
端木傲慘淡一笑,反問一句,“沒那麼好笑吧?”
“當然沒有!”說完用下巴指了指龍傲天問道:“別賣關子了,我知道你的話沒說完。”
“他替我擋了三十一刀,十一箭。”此話一出端木拓爾如遭雷擊,不敢相信的脫口問道:“怎麼可能?三十一刀,十一箭還能活著?”
端木傲也不想相信,不過他龍傲天就是活過來了,且已經是生龍活虎一般,端木傲依舊是苦笑,笑到笑不出來才急忙又搓了搓乾涸的眼窩,說道:“那三十一刀有砍傷,有劃傷,更有刺傷,戰場上肚開腸出也算平常,不過活下來的基本沒有。”
聽了這話端木拓爾更加不敢相信,質疑的看了一眼端木傲,端木傲手一攤嘴一撇,說道“大王子,我知道,沒有親眼所見絕對不敢相信,如此重的傷怎麼能活下來?”
二人注視龍傲天良久,此時的龍傲天正笑罵著林又堂不給自己酒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龍傲天喜歡上烈酒的味道。藏不住話的端木傲終於接著說了下去,“昏死在原地的胖子腸子都流了出來,我知道是必死了,可是那個傢伙。”
端木拓爾順著端木傲指的方向望去不是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林又堂又是誰?
“那個傢伙不相信龍傲天會死,硬是把腸子塞了回去,然後胡亂的包紮一翻,沒想到胖子就活了。”端木傲的語氣中有不敢相信,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也算他命大!”端木拓爾遠遠看著龍傲天,一邊感嘆著龍傲天生命力的強悍,同樣也是打從心底的尊敬。
端木傲拍了拍端木拓爾的肩膀問道:“你這麼來就不怕大君有想法嗎?”端木拓爾滿臉的驚愕,不敢相信的看著端木傲,良久才反問道:“你怎麼知曉的?”
“倘若真是大君讓你來的,怎麼會沒有大君的旨意?先行鐵衛營這一次險些覆滅,雖然成功幹掉了慕容烈,能有人活下來簡直就是上天的眷顧。”端木傲抬頭看了一眼蒼穹,然後又說道:“我想當我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大君都沒想到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吧!”說完乾笑了兩聲很是無奈。
端木拓爾脫口道:“你說的有道理,雖然我想認同你說的,不過我不能。”說到這裡二人相視一笑,端木拓爾長嘆一口氣道:“一切都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安排,包括那些遊騎兵。”
“是啊!公羊羽那個老不死的還真是不顧一切的替北楚著想,不知以後能不能有個好一點的結局。”端木傲語氣中除了對公羊羽的感激,就只剩下對以後未知生活的茫然。
冷風吹過,草海隨風起舞,草香、烈酒與肉香迎面撲來,突然端木傲對端木拓爾說道:“大王子,我行動不便,能幫我拿一壺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