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百尺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這是第一次兄弟二人談論到推動者會蛻掉那層皮的話題上,雲荒大澤高手如雲,雖然沒能盡數瞭然於胸,可是有多少劍仙級別的人物,又有多少天象境界的高手鐘山百尺兄弟二人心中還是有數的,畢竟在雲荒大澤浪蕩的時間太久太久了。
百尺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像,推動者的氣質怎麼會如此低迷,你仔細看將應該發現這個龍一半沒有一絲一毫囂張跋扈的氣焰,甚至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神情都沒有半分相向的地方。”
鐘山依舊還在懷疑,面對這個姓龍的奇怪名字的傢伙他依舊沒有放下防備,低語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片大陸之上修為在你我兄弟二人之上的雖然有,可是卻並不常見。”
“沒錯,不過不常見並不代表不會見到,難道我們兄弟二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嗎?其實並不是這樣。”白痴說完踏步向劍臺內部走去,鐘山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一行人走在漸行漸寬闊的甬道上,腳下不知何時變成了青磚鋪地,兩側的迴廊也漸漸浮現在眼前,又行百步終於有光浮現,光芒刺眼且冷冽,如同異常驚天動地的打鬥之後留下的劍勢餘暉般。
甬道的盡頭便是劍臺那敞開的青銅大門,大門上佈滿劍招劍勢的刻劃,劍氣縱橫而凜冽,倘若不是青銅大門材質的特殊恐怕早就被割成粉末了,龍一半緊握手杖,仔細觀察著青銅大門處的劍氣餘暉,輕聲說道:“現在開始要格外的小心,踏過那道青銅大門便是葬劍臺腹地,能不能取劍並不是重中之重,能不能活著出來才是重點。”
拓跋越川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石平平後才發現這個不識字甚至有些呆傻的少年竟然楞楞的發著呆,拓跋越川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你不害怕嗎?”
石平平看了一眼拓跋越川有些莫名其妙,說道:“怕什麼?一條命而已,倘若在我成為劍豪的路上因為自己的渺小死掉,那也只能說明是自己太弱而已。”話音未落就聽龍一半頭也不回的冷聲批評道:“不要自以為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劍臺到處都有危險,雖然需要義無反顧的決心,更不能丟掉謹小慎微的觀察與戰術性後退。”
拓跋越川急忙點頭稱是,死亡對於兩位少年來說並不是很可怕的問題,或許都沒有他人的嘲笑讓他們兩個害怕,畢竟他們涉世未深,畢竟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短,畢竟他們兩個還沒有那麼多的牽掛。
龍一半對石俢說道:“你負責石平平的安危,至於拓跋小子交給我就是,葬劍臺今非昔比,能不能取劍已經是其次,倘若能活著出來就是萬幸了。”
石俢從龍一半的話中聽到了葬劍臺的危險程度,急忙勸說,“教頭,不然我們退回去吧?冒如此兇險不值得。”
龍一半目光凝聚成一線,死死的盯著葬劍臺腹地,實現似乎已經穿過了青銅大門一樣,冷聲說道:“我擔心是虎嘯幼牙槍獻世,所以葬劍臺必須要進,紫雷依舊在運轉,如果不是虎嘯幼牙槍也絕對是不出事的神兵利器。”
“屬下明白了,教頭放心,我定會保石平平周全。”石俢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龍一半的命令他不敢違背,卻聽龍一半說道:“石俢啊,千萬不要有情緒,鐵血的傳承將來可都要靠他們兩個的,能否讓鐵血延續你跟我能起到的作用就是保護他們兩個小傢伙周全而已。”
這件事龍一半雖然不止一次的提及,可是石俢依舊是不敢相信,或者叫難以置信,鐵血軍團號稱百萬,六大長老都是雲荒大澤首屈一指的高手,隨便拿拎出一個就能把這兩個娃娃挫骨揚灰了,不知道教頭的眼光到底有多長遠?難道已經看到了十年之後不成?給這兩個小娃娃十年的時間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嗎?
石俢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至於鐵血軍團又能發展壯大成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倘若自己為鐵血而死,那麼他希望自己的後人不要加入其中,雖然他不反感鐵血,甚至有些痴迷其中,可是他不併不覺得這就是一件好事。
龍一半擦眼觀色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看到石俢的樣子後又說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雖然我看不了那麼詳細,也看不了那麼清晰,不過我還是看到了拓跋小子舉起虎嘯幼牙槍的場景,看見石平平血戰城下的壯舉。”
“職下明白了,教頭放心就是。”石俢也不想解釋太多,急忙換了話題說道:“虎嘯幼牙槍會被拓跋越川握在手中嗎?”
龍一半點了點頭道:“他會成為虎嘯幼牙槍的主人,會受到虎嘯幼牙槍的指引,也會帶領鐵血軍團找到新的方向,這個世界在變,變化的速度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測,所以我才看不清未來的路。”說到這裡龍一半突然欲言又止,良久才說出下半句話來,“或許失去方向與指引的那一天距離我不遠了,到那個時候鐵血軍團需要的就會是拓跋小子。”
石俢驚恐的說不出話來,在自己眼中如同神仙一般存在的人物竟然會說出喪氣話來,“不用驚恐,同活在這片藍天之下,凡事都會有個盡頭,都會有個結局,不過不幸的是我雖然看到了許多人的結局,唯獨看不到我自己的。”
此時鐘山百尺兄弟二人也跟了上來,見眾人停留在劍臺青銅大門之外便問道:“為何停步於此呢?”
拓跋少年嘴快,說道:“沒什麼休息片刻而已。”
這個回答竟是讓龍一半開心了好一會,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龍一半會牴觸這兩兄弟,不僅很少與鐘山百尺溝通,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石平平微微鞠躬道:“二位前輩為何滯後了?”
百尺看了一眼石平平心道:這個少年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難不成是聽到了我與兄長 的談話?想到這裡急忙解釋道:“剛與兄長談論了一些事情,不知是否錯過了什麼?”
石平平冷淡的看了一眼百尺,百尺試探著問道:“你們到處多久了?”石俢聽得出話中的意思,沒有好氣的說道:“我們沒有停留片刻,只是到這裡後猶豫要不要進到那劍臺腹地去。”
拓跋越川聽了這話急忙接過話茬說道:“當然要去,不然來這裡做什麼?”龍一半一聽淡淡一笑,沒想到此時此刻拓跋小子卻是那個最積極的角色,淡淡的問道:“你不害怕嗎?丟了性命可就什麼都沒了。”
拓跋越川認真思索良久起來,良久才鄭重其事的回答道:“相比生命的重要而言,我更害怕父親看我的笑話,尤其是那種蔑視的眼神,彷彿我沒有存在的價值一般,今天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闖上一闖。”說完抬步就要往劍臺腹地邁去。
前腳剛踏出去就被龍一半拉住了,拓跋越川見狀不耐煩的問道:“我說教頭你拉住我做什麼?”龍一半雙眼依舊直視劍臺腹地,冷聲說道:“再等等,神器應該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鐘山百尺兄弟二人也是認真的觀察著,石平平疑惑的問石俢,道:“石長老,他們是在看什麼?距離這麼遠能看到嗎?”石俢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石平平後說道:“看不見的,需要用念力與感覺。”
“念力?”拓跋越川重複著,石平平一臉的疑惑,瞪大了眼睛看著石俢,等待著石俢的解釋,石俢極不情願的解釋道:“念力就是精神力的至高層次,念力可以使意念力也可以是精神力,強大與否就看對事物的掌控能力,比如御劍飛行,就需要念力對佩劍的操控,對事物的感知則是對念力更加精準的控制。”
石平平聽的更加迷糊,弱弱的問道:“如何才叫精準的控制呢?”這個問題石俢也是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解答,畢竟他修的絕命劍,並不修行念力,甚至內力都是弱的可憐,絕命劍雖然爆發力極強,可是因為內力與念力的不足會有很強的後遺症,修習的人少不說,修習大乘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過他石俢算一個,聽到這個要命的問題後石俢好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龍一半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別難為石長老了,他練的是絕命劍,就算達到天人境界也解釋不了什麼是念力的精準控制以及內力的厚重渾厚能到什麼程度。”
拓跋越川與石平平聽了這話解釋瞠目結舌一番,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道:“還有這樣的修煉方式?”鐘山百尺兄弟二人也是投來了不可思議的眼神,雖然很難理解,卻還是在心中暗自佩服了石俢一番,佩服他的膽大,佩服他對武學所做的犧牲,佩服石俢竟然真的修習了此類劍法。
葬劍臺腹地的青銅大門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有一股有形的戾氣突然破門而出,青銅大門竟是被擠得瞬間裂開,其中一扇更是碎成了數塊,戾氣破門而出先是透明霧狀,而後青色轉紫,最後一片暗黑陸續從腹地殺出,龍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就連鐘山百尺都是不由得退了半步。
此時此刻龍一半的想法只有一個,他不管有多麼不待見那所謂的懲罰者兄弟二人,現在也不得不與他們兄弟而女人聯手,不然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那眼色詭異的戾氣該是隱藏與腹地多年形成的,現在突然殺出定是神器破土的前兆。
龍一半此時心底事高興的,同時也伴隨著焦略與不安,來勢洶湧的戾氣能否抵抗住就看鐘山百尺這兩個被世人稱之為懲罰者的兄弟如何與自己配合了。想到這裡龍一半脫口喊道:“快快助我!”
石俢見狀大吼道:“教頭,現在退還來得及!”龍一半卻是充耳不聞,架子已經擺好只等鐘山百尺兄弟二人相助,與此同時鐘山百尺也有了同樣的想法,劍臺是必須要去的,而面前的危險可能只有聯手抵抗才能有一線生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