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皇帝坐著肩輿回到麒麟宮之時,遠遠便望見了筆挺著身子跪在宮門口的霍晏清。
永安帝微微挑眉,他側頭問道,“小福子可稟報了事情緣由?”
江戾低著頭,“稟皇上,小福子來得急急慌慌,並未稟報事情緣由,可據奴才所知,霍將軍此夜才剛剛將太醫院內的太醫都請回了昭王府。”
永安帝眼中興味更甚,“如此說來,定是為了他心裡的那一位,咱們子昭許是當真有了心上人了。”
說話間,皇帝的肩輿已經停在了麒麟宮門口,霍晏清當即朝著永安帝行了一個大禮,“皇兄,臣弟是來求藥的。”
永安帝頷首,“進來說罷。”
“……是。”
霍晏清跟著永安帝進了麒麟宮的內殿,永安帝坐在榻上,江戾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霍晏清依舊跪在他的跟前。
永安帝端起瓷杯,熱氣升騰,讓他的臉變得有些模糊,聲音有些空靈,“說說罷,所為何事?”
“皇兄,因著臣弟的緣由,讓她的性命危在旦夕,臣弟想求皇兄宮中的玉髓果,救她一命。”
站在一旁的江戾臉色大變,他轉頭望向永安帝,“皇上!”
皇帝卻擰著眉睇了他一眼,江戾瞬間噤了聲,又隨即後退一步低下了頭。
永安帝這才放下瓷杯,“你倒是說說,她是如何危在旦夕的?”
霍晏清痛心道,“她近日悲痛過度,一時暈厥後又引發了心疾,皇兄,聽聞只有玉髓果才有望止住當前又兇又急的病症,還望皇兄賜藥。”
永安帝頷首,“如此說來,她身體本就不好,又犯了心疾,就算救了回來,日後說不準也還會再犯,這玉髓果珍貴異常,全天下就只有這一顆,給子昭朕是捨得,可你當真是想好了麼?”
霍晏清一怔,隨即磕頭鄭重承諾,“皇兄,她是臣弟唯一心愛的女子,這次取了皇兄的玉髓果,臣弟定會想法子求得壽靈芝回來呈上!”
永安帝卻搖頭,“朕不需這什麼壽靈芝,你只用答應朕早日與她成婚生子,這玉髓果便當即可以給你。”
霍晏清微擰著眉,他今日是真的已經明瞭了自己的心意,自然會想法子讓元元早日成了他的女人,可皇兄又為何如此催促這般事宜?
若是在平日,皇兄調侃幾句也屬正常,可在今日這等時刻,皇兄卻還是拿此作為條件,難道……一個他最不想承認的猜想浮出水面。
可當下情況危急,已經容不得他細想,只是愣怔了須臾,他即刻答應了永安帝的條件,“皇兄放心,臣弟定會在離開鱗城之前與她成親。”
永安帝頷首,偏頭看向江戾,“去。”
江戾咬著牙,“……是,皇上。”
……
霍晏清很快見到了那顆晶瑩剔透的玉髓果,男人小心地將它懷揣在胸前,又向永安帝行了一個大禮,“謝皇兄賜藥,臣弟就先告退了,她還在府中等著。”
“去吧去吧,朕也乏了。”皇帝揮了揮手,眼見著霍晏清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江戾前來扶著他去龍床,“皇上,那玉髓果可是救命神藥啊!”
他是為皇上感到不值,永安帝本就是一直靠著湯藥吊命,這玉髓果屆時,說不準是有大用處的!
永安帝卻搖了搖頭,“朕這條命,朕自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