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正文完) (第1/3頁)

凱旋正文完)

赤烏元年,十月。

在曹師南下,駐紮江北的第一個初秋,吳帝孫登登基,改年號為赤烏,大赦天下,冊徒流歸京的徐氏族女為後,居於東殿。

瀟瀟秋雨如煙如霧,自九重天上無聲飄落,落在建安宮殿的瓦礫之上,浮起一陣淡薄朦朧的水汽。

一匹快馬自城門馳至宮前,馬上之人一身盔甲,翻身下馬入宮,直奔前殿。

孫登一身玄色帝衣,垂首於奏疏之間。傳信兵卒風塵僕僕闖入殿內,屈膝跪地,雙手呈上書簡,說:“報!合肥城破!淮陰侯攻入城內,大敗曹師!”

案上書簡鋪陳開來,竹底黑字,格外奪目。孫登凝視書簡,鳳目之中喜怒不明,半晌,說:“淮陰侯,果真不負朕之所望。”

兵卒頷首,說:“淮陰侯原是北地人,本就精通騎兵攻城之道。聽說這幾年在南疆,淮陰侯一直精進兵法,沒有懈怠半日。有淮陰侯在,東吳北伐有望!”

建安宮內連日陰雨,天地暗沉。孫登揮了揮手,示意兵卒退下,喚:“來人。”

黃門進來,孫登睨他一眼,說:“從兄仍是不肯入宮?”

黃門面露難色,說:“小人奉至尊之命,每日遣人去請紹公子入宮。可紹公子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不從。紹公子回京已有數月,一直居於驛館,既不面聖,亦不見人。如此逆詔不遵,至尊可要遣人過去,押他過來?”

清瘦面上不見波瀾,孫登沉吟半晌,自案前木匣之中取出一塊布帛,與書簡卷在一起,說:“帶著這兩物去請從兄。告訴他,見此二物,若還不肯入宮見朕,朕不會再念昔日手足之情。”

黃門應聲退下。

架上白虹寒光凜凜。孫登起身,行至白虹劍旁,拔出半劍。

白虹一塵未染,潔淨似雪。光滑如鏡的劍身之上,印出一雙狹長鳳目。

“從兄,你九死一生,卻避朕不見,是要辜負朕一番好意,與朕死生不見嗎?”

往後數日,接連有前線戰報傳來。淮陰侯、驃騎將軍步騭自破合肥城後,乘勝追擊,一路北上,攻下曹魏數座城池。

吳師勢如破竹,東吳疆域拓至淮水一帶。

可孫紹,卻始終未曾入宮。

黃門面色難看,悻悻立於孫登之側。

“紹公子如此不識大體……至尊還要再縱著他這般忤逆?”

他一面說,一面打量孫登臉色,說:“步氏原是東吳罪人。至尊遵從先帝遺詔,非但許其族人拜將封侯,還複其族女中宮之位,諡號武昌,已是仁至義盡……”

孫登手中未停,沉聲說:“不願封侯,亦不願拜將,便是違詔不遵,與朕作對。從兄既已決心與朕抗爭至死,朕便成全他的心願。”

窗外秋雨尚在飄落,他緩緩放筆,抬目望向院外瀟瀟雨幕。

“備馬。”

“命從兄隨朕入山。”

雨間鐘山層巒疊嶂,雲霧縹緲。落梅崖上,梅苑掩映在山林之中,若隱若現,宛如幻境。

苑內,幾株梅枝縮在角落,枯敗潮濕,未曾開花。孫登與孫紹對坐於簷下,案前酒香四溢,清雅宜人。

雨天泥濘,山路難行,孫紹火紅的衣角淤泥點點,雨痕尚存,消瘦面上神情淡漠,一副疏離之態。

酒杯之上,雕著一株出水芙蓉。孫登鳳目低垂,自壇中取酒,親自為孫紹斟上。

“朕登基數日,還是第一次與從兄禦馬同行。”

他遞過酒杯,望向孫紹。

“朕與從兄自小便在一處習騎射之術。從兄騎射俱佳,一向得先帝青睞,今日卻緩韁跟於禦駕之後,不願與朕並列同行。從兄自東海歸京,便一直躲著朕,避著朕,是決議要與朕生分,斷絕手足之情嗎?”

星眸無光,孫紹冷目望著酒杯,未動。

“至尊所謂手足之情,便是將宗族兄弟趕出京城,趁其不在殺了他的至親之人,再騙他回京,逼他為至尊效力嗎?”

他幽幽抬目,眼中情緒寡淡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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