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娘,你今日也勞累了一大天,先回去休息吧。”楚安邦將謝氏扶下馬車,為她斂起額角滑落的青絲,柔聲對她說道。
“侯爺,這麼晚您還有公務要辦?”謝氏不解地問道。
“聽話,你先回靜水堂休息,待我再問含菲幾句話,問完了就到你那裡歇息。”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是。”謝氏也意識到楚含菲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楚安邦顯然不想讓她插手,就算心中是百般不願,她還是聽話地徑直回了自己院子。
楚安邦看著謝氏遠去的背影,眉頭緊鎖。他轉過身去,辛夷和楚含菲正立於馬車旁,靜候他的指令。
那邊的沈氏也被姜嬤嬤扶著下了車,她對於楚安邦如此護著謝氏的舉動極為不滿。先前自己早早就囑咐過,一定要派人看好獻藝所需的全部東西,沒成想不論說了多少遍,到頭來還是讓有心之人給鑽了空子。
“哼!”沈氏越過楚安邦的時候,故意輕嗤他一聲。
“兒子扶您。”楚安邦知曉母親心中不悅,連忙作勢上前攙扶。
“就你機靈。”既然兒子給了她臺階,沈氏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或許是因為今日辛夷為他們侯府爭了好一份臉面,此刻她的心情還算不錯,不像平常那樣借事大發雷霆。
“你們兩個也跟著過來。”沈氏頭也不回地命令辛夷和楚含菲。
“是。”
到了福壽堂裡,楚含菲有些侷促不安地坐在下面,即使身上披了厚實的斗篷,手中也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水,她看起來好像還是冷得發抖。
反觀坐在她身側的辛夷,雖然也是垂著頭不說話,但見她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茶水,楚安邦的心裡便有了幾分定論。
“含菲,你先說說,你為何沒去獻藝?”沈氏開口說道。
“回祖母、父親,那位負責帶路的公公說,因著宮人不小心,把我們準備的衣裙和樂器分開放了,才使得我和四妹妹不得不到兩處院子更衣裝扮。”楚含菲邊說著,邊抬頭瞄著楚安邦的反應。
“他先是把四妹妹帶到一處小院子,而後才將我帶到隔壁的院子。當我換好衣服,準備上妝打扮時,突然後腦一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就有宮人告訴我說,獻藝的時辰已過,索性就直接帶我到馬車上等著了。”
楚含菲的聲音有些發抖,好似真的被嚇到了一樣。她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瞟了辛夷好幾眼,希望藉此暗示楚安邦和沈氏,她被人打昏,其中辛夷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不,她還被御口親封“琅音縣主”呢。
撒謊,辛夷心想。楚含菲當時可沒在她的隔壁,看方位,那裡離皇后的坤寧宮可是不遠。
“嗯,辛夷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楚安邦問道。
辛夷抬頭,“確實如三姐姐所說,我和她在那時分開。更衣後,另有宮人前來為我引路,可是我一直在大殿外等候,快到了時間也不見三姐姐到來。沒辦法,辛夷只好自作主張,改了要表演的曲目。”
“行了,我知道了,”楚安邦沉吟,“你們先回去休息,這事我會查清楚的。不過,若是讓我發現誰在裡面動了手腳的話,到時候可別怪我不顧情面。”
“女兒都省得的。”辛夷說道。反正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想必憑著楚安邦的勢力,此事若想水落石出,也不難吧。
楚含菲卻一反常態地不言語,她掩在斗篷裡的雙手早已是汗津津的,把手帕攥得死緊。
打發二人離開後,沈氏揉了揉抽痛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