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咱們靖安侯府,要出一位皇子妃了!”小花園裡一個身穿淺黃上衣的小丫鬟說道。
“啊?真的嗎?快跟我說說是誰啊?”另一個小丫鬟好奇地追問。
園子裡,兩個粗使丫鬟正在給花花草草修剪枝葉,管事兒的嬤嬤早就因著陽光太曬,回到屋子裡躲懶去了。頂頭上司不在,她倆就藉著這會功夫嚼起了舌根。
“還能有誰,當然是四小姐啊!她好歹也是侯爺唯一的嫡女!”黃衣丫鬟斬釘截鐵地說道。
假山後,楚琳琅正帶著懷袖逛園子。自打她被楚安邦在族譜上改成了養女,她的待遇可謂是一落千丈,在下人眼裡甚至都不如庶出的楚含薇、楚含菲有臉面。
為了不在這緊要關頭給自己招惹是非,楚琳琅老老實實地在含玉閣悶了好些日子,只能偶爾趁著太陽未下山前,出來走走透個氣,還要小心不碰上府中其他人。
今日她也是憋得狠了,瞧著外頭的日頭正盛,估摸著府裡的主子怕被曬黑,都在屋子裡躲著呢,她這才敢帶著婢女出來走一走。沒想到剛一進小花園,就能聽到如此重要的訊息。
“得了吧,你就知道吹牛。侯爺要為府裡的小姐定親事,哪裡輪得到你?你又不是太夫人,侯爺還得事事稟報於你?”她對同伴的話嗤之以鼻,誰知道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她可是一丁點兒都不信。
“真的,我沒騙你。這還是昨日侯爺回府和王管家說的,我當時在假山邊找掉了的荷包,才沒被發現。我還聽見侯爺說,五皇子打算娶四小姐作正妃呢!”
躲在一旁的楚琳琅聞言後,拳頭握得更緊了,眼裡露出兇狠的光芒,就連咬破了嘴唇也沒有感覺到。
在她身後的懷袖亦是聽見了,瞧著楚琳琅沉默的背影,她總覺得心底有些慌。以自家小姐的脾性,恐怕四小姐之後是不能安生了。
“啊?那二小姐怎麼辦?長安城誰人不知,二小姐最是鍾情五皇子?”
“嘁,就憑她?本來就是一個農戶女,若不是她老子娘把她和四小姐掉了包,現在還說不定在哪塊田裡插秧呢?還想嫁給五皇子那樣的翩翩公子,怕是夢還沒醒吧!”黃衣丫鬟眼裡露出不屑。
“放肆!”二人正聊得興起,連辛夷什麼時候出現的都沒察覺到。
“見過四小姐,四小姐饒命!”她們嚇了一跳,顧不得其他,趕忙跪下磕頭求饒。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議府裡的主子!你們管事兒的呢?”素瑚四處張望著,視線滑過假山,只見一朵珠花顫了顫,立刻消失不見。
“四小姐,奴婢雖是個粗人,但也知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也只有您這樣真正的大家閨秀,才配得上五皇子那樣龍章鳳姿的君子。至於其他人,我呸!”黃衣丫鬟極為諂媚地奉承著辛夷。
“你這張嘴,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辛夷被捧得有些臉紅,雙眸好似含著一汪泉水,活脫脫一個思念情郎的少女。辛夷現在的害羞模樣,在楚琳琅眼裡,就更像是她也看上了鳳知常。
辛夷清了清嗓子:“行了,看在你說話還算中聽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不過下不為例!”那倆丫鬟如蒙大赦,千恩萬謝,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幾人眼前。
“小姐,看來您的婚事可是板上釘釘了。”素珊說道,眼裡也露出了幾分歡喜。
“瞎說什麼呢!”辛夷嗔怪道,“父親疼我才告訴我的,現下聖旨還沒下,你們可不能到外面亂說。對了,明日阿櫻約了我出門,你們可要幫我好好選套衣服,五皇子可是約了我乞巧節晚上一同去看煙花呢!”
“是是是,奴婢定為小姐肝腦塗地,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迷倒五皇子!”
“你這妮子,看打!”
待主僕三人嘻嘻哈哈打鬧著走出小花園,楚琳琅這才從假山洞裡出來。她直勾勾地望向玲瓏苑的位置,如果心底的恨意能夠化成刀劍,估計辛夷早就被紮成了個篩子吧。
“小姐?”懷袖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楚琳琅回身,咬牙切齒地吩咐她:“你去,找到那家人,告訴他們……”
楚琳琅在懷袖耳邊低聲交代了些什麼,她就不信,楚辛夷這次還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