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可感覺好些了?”
楚琳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不停地給沈氏打著扇子,還不忘殷勤地問上兩句。
“好多了,還是琳琅孝順啊,果真比外面養大的懂事多了。”沈氏說道,眼皮都沒抬一下,都不稀的看謝氏一眼。
“母親,”楚安邦沉聲道,阻止沈氏繼續說下去,畢竟有些事挑破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今早天還未大亮時,福壽堂的姜嬤嬤就火急火燎地跑到松鶴堂,告訴楚安邦,老太太有些不大好了。
楚安邦被吵醒還有點不虞,但是一聽見這話,心頭就是咯噔一下。
前不久他才接到鳳知常傳來的訊息,聖上打算重新啟用他,即使是個閒職,也總比一輩子渾渾噩噩來得強。在這節骨眼兒上,若是沈氏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是耽誤不起三年啊。
只好趕緊吩咐管家王叔,拿著他的拜帖,到太醫院去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太醫,速速回府為沈氏診治。
好在昭明帝明理,僅僅下令讓楚安邦一人閉門思過,沒有限制靖安侯府的其他人。因此,太醫院的那些人精都沒有為難王叔,特意派了一位擅長疑難雜症的老太醫到侯府去了。
折騰了一早晨,幸好沈氏並無大礙。主要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再加上最近天氣熱了起來,血氣不通,才一下子梗得心口不舒服。
楚安邦聽了太醫的診斷後,暗暗鬆了口氣,隨後趕緊吩咐王叔奉上診金,好生將其送回太醫院。
楚家的幾位小輩們,也是被這陣仗嚇著了。幾個姑娘家都忙趕到福壽堂,個個都說要為沈氏侍疾,為長輩盡孝。
沈氏現下舒坦了不少,人也有了點精神。見自己的孫輩都來了,卻只留了楚琳琅一人在身邊,為她打打扇遞個水,就算是恩典了。其餘人沒被打發出去,都坐在下面,陪她聊聊天。
自打辛夷逃家那日後,楚安邦和謝氏俱是心力憔悴,一個為了自己的仕途愁眉不展,一個整日理家疲憊不堪,還要忍受婆母的刁難。二人現下都沉默地坐著,好似遊離在眾人之外。
一直打著扇的楚琳琅,手也酸了,腿也麻了,但是沈氏沒讓她停,自己也不好擅作主張。她心裡咒罵著沈氏,希望趕快去放她休息,面上卻一點也不顯。
畢竟這死老婆子一直不喜她,知道她的身世後,早就不正眼瞧她了。若不是何仙長,沈氏哪裡會如此“看重”她?更別提讓她侍疾了,巴不得她不來礙眼呢。
坐在堂下的楚含薇卻是覺得憋屈得很,沈氏寧可讓一個養女服侍她,都不願與自己這個楚家長女親近。
不過話說回來,她從姨娘那裡得知沈氏發病的訊息,可也真是嚇了一跳。眼看離她的婚期不遠了,若是家中長輩出了事,她這做孫女的也要守喪。
但是腦海裡突然浮現了一張俊俏英朗的面龐,如果沈氏真的不好了,那自己和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呢?
廳中眾人心思各異,只有楚琳琅不時地詢問沈氏幾聲,楚安邦偶爾也會搭上幾句話,氣氛詭異極了。
“侯爺,”王叔步履匆匆而來,“四小姐回來了,還有幾位仙長也上門了。”
短短一句話,就如同油鍋裡的一滴水一樣,瞬間點燃了福壽堂。沈氏平息下來的怒氣隱隱冒出,謝氏不安的情緒飆升到了極點,楚琳琅更是等著一出好戲上演,楚含薇也露出了對來人的期待。
至於楚安邦,他的眼中神色難辨,“快請。”
辛夷身後跟著素珊、素瑚,與她一同前來的,還有林驚羽三人並陳長老。
“辛夷見過祖母,父親、母親。”她屈膝行禮。
“你還知道回來,”沈氏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