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谷川沒有說話,默默地掏出一根菸湊近點燃。
“呼~”
釘宮紗希輕輕地吹滅了火苗,這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交流。
安靜的跑車內,只剩下一根帶著火星的菸頭發出‘滋滋滋’作響的聲音。
“島谷君,其實我這個人從小就挺虛榮的,還好面子。”過了一會兒,釘宮紗希靠著副駕駛座上突然開口說話了。
“哦。”島谷川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回應了一下,證明自己有在聽。
“我出生在一個很偏僻的村莊,一直讀到高中,我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女高中生。”
釘宮紗希不知道為什麼要聊起這樣,把自己的出生背景和經歷拿出來‘坦白。’
總之她內心就有這樣一種衝動,今天想把自己的全部‘扒乾淨’,赤裸裸的呈現給島谷川看,不想撒謊和隱瞞。
“這麼多年來,我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不是來bola會社擔任課長,而是考上名古屋大學,在烈日下舉廣告牌掙時薪、在餐飲店當服務員打工的那段時間。”
“騙人。”
島谷川不理她,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現在的好日子呢?
只要看看現在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暫且不說多少錢,就單單那條用來系在脖子上的絲巾都要兩萬円,就知道這位業務課美女課長平日生活有多麼富足。
“是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這樣的日子,那個時候我什麼也沒有,即便住在狹窄的公寓裡,對於我一個鄉下的小姑娘來說卻已經感覺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展望。”
“後來呢?”島谷川扭過頭看向她。
“大學畢業後,聽同學說空姐很賺錢,一年平均薪資有470萬円呢!那個時候我想,過去的我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名大,接下來就靠自己繼續努力在名古屋買公寓。”
“很有上進心,說實話空姐賺錢的確容易許多,你有那麼好看的臉蛋,身材又好,還是個空姐。”島谷川不置可否。
“我才不掙那種錢呢!”
“嘖嘖。”島谷川不再打擾,只是悠閒的抽完一根菸後,又點燃一根,然後邊聽釘宮紗希繼續講。
“我在中部機場的一家民航當了好幾年空姐,本來我計劃著攢夠錢就退役,再找個喜歡的男生結婚,然後自己再開個禮儀培訓班也不錯.”
“直到一天,在飛機上遇到了一個從韓國返程的男人.”
釘宮紗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黑絲襪美腳。
“他是大和證券交易所的專務取締員,也是我們株式會社的股東,有錢有勢。第一次是在頭等艙見面,給他送了一次毛毯和兩次茶水,偶爾幾句閒聊再正常不過。第二天我卻接到了一通電話,他說要給我介紹一份新工作,待遇和地位比干空乘要好”
‘我婉拒了他,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不想接受這份陌生的好意。但是等我上班時,卻收到了人事行政的通知——我被‘退役’了。’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連忙打電話問那人,他說讓我做他的女人。我當時性格很倔,怎麼可能容忍委身於一個跟我爸一個歲數大的男人?”
“於是我果斷的拒絕。直到碰壁了半年找不到新工作。後來,bola會社給我發來邀請函,是他安排的,為了生活我忍氣吞聲接受了入職.”
島谷川注意力在慢慢轉移,也漸漸地明白了今天發生的車禍動機,如果他沒猜錯.現在還在醫院搶救的男人就是.
他忍不住問道:“曾經我聽說你脾氣挺暴躁的,還把不少輪崗到你課室的實習生給罵哭了。”
還記得不少人評價過,這位釘宮課長極其擅長用最溫婉輕柔的語氣說著最尖酸刻薄的話。
“如果被我罵哭就會憎恨我,那又怎麼能培養成心腹呢?像清水玲子這樣的下屬我一共培養了兩個。”
“我不想在過這樣仰人鼻息的日子了!我過去靠自己的努力從鄉下的私塾考上了名大,又靠著自己努力慢慢存錢買公寓,這些我都能接受,但是要我給那人當一輩子的情人,我不願意!”
“還記得傳聞中有一個小姑娘剛入職的時候單純懵懂,在我的言傳身教下長袖善舞,一直到今年三月份,她終於‘跳槽’成為了一位大客戶的私人助理的事情嗎?”
島谷川聽到這話察覺出哪裡不對勁:“等等,該不會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釘宮紗希笑眯眯道:“那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你幫忙報復渡部秀了吧?”
是啊,島谷川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明明報復渡部秀這種事情其實根本不需要他。釘宮紗希隨便找個人都完全可以勝任,如今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考驗。
“你說吧,起碼到目前為止,我們兩個人還是盟友。”島谷川齜牙咧嘴道。
被人算計真的很不爽,雖然這個女人沒有壞心思,但就是讓他很不爽。
“噗嗬~”釘宮紗希捧著小腹笑了起來,明顯被這個男人不爽又無奈的表情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