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靠著冷素心坐著,一雙手緊緊的捏著冷素心的衣角。
察覺到他的僵硬,冷素心便是伸出手去握住希望的手,臉上泛起明麗的笑容,纖秀的手指輕輕在他手背上敲著,“怎麼了?是不是還想吃東西,我叫巧兒姐拿給你。”
那樣的溫柔笑容,彷彿沙漠上最輕柔的風,無聲捲來,明朗中微微透著柔和。
邊上的東方絕微微一愣,忽然間也開始笑了起來,視線移向一邊,那眸子裡面有流星劃過。
或許是有外人在,這次不等冷素心重複,巧兒已經從木盒裡面拿出糖葫蘆,一把塞到希望的手中,還是不忘提醒道,“不許吃多了,一會兒該吃不下飯了。”
希望點點頭,看著手中因為有著糖衣而閃閃發光的冰糖葫蘆,並不是太想吃,眼角的餘光,還是掛在東方絕的身上。
這個大哥哥,看上去有幾分的熟悉。
馬伕駕駛著馬車,在夕陽下奔向西方盡頭,四人一路無話,眼神中卻都透露著太多的心事。
等到了冷大宅的門口,落了梯,冷素心才剛剛下車,便是看見捧著酒罈的阿葵一臉淡漠的站在那裡了。
居然這樣快。
這寧陽縣的月明居和她家,可是一個城東一個城西,需要花費的時間,不短才對。
可是面前的阿葵站在那裡,即便是一手捧著一罈比自己腰肢還要大上一圈的酒罈,臉上也沒有半點疲倦的感覺。那雙碧眸無喜無悲的,沒有疲倦也沒有不滿,只是漠然地抱住手中的酒罈。
東方絕從馬車上下來,阿葵便是迎上去,輕聲喚了一句,“莊主,酒拿來了。”
東方絕連瞧都沒瞧上一眼,點點頭,“一會兒隨我一起進去。”
“東方莊主,請。”冷素心擺手說道。
入了門,幾人又坐上轎子,慢慢悠悠的朝著飯廳走去。
阿葵和東方絕坐在一個轎子裡面,相比於阿葵的淡漠,東方絕那臉上掛著的笑,更顯得耀眼起來。
他本來就屬於那種俊美的男子,這樣爽朗的笑,就更加人挪不開視線了。
望著轎子外面的景色,東方絕也是不禁朝著阿葵說道,“你瞧瞧,這風景多好,有句詩,是怎麼說來著,我一時間給忘了。”
說著,他的臉上浮現出沉思的模樣。
阿葵頓了頓,粉嫩的嘴唇裡吐出兩句詩句,如同春風拂過,聽著十分的舒服,“暮靄生深樹,斜陽下小樓。”
東方絕笑意更濃,看向阿葵,點點頭說道,“對,就是這句,斜陽下小樓,你瞧瞧,多麼的相似。”
阿葵的臉色是一貫的淡漠,眼裡卻隱然有雪亮的光芒交錯。看著面前東方絕的笑意,纖細的右手微微的動彈了一下,被酒罈壓久了的麻木感忽而的傳到了腦海中。猝不及防的,她的手一鬆,整個罈子便朝著地上墜去。
驚呼聲忍不住從嘴中溢位來,東方絕卻比她的聲音更快,單手便扣著壇沿,將酒罈送到了阿葵的面前。
知道是自己做錯事,阿葵接過酒罈,一聲不吭的,將頭低下去,面色免得有些緊張。
東方絕卻只是笑了笑,看著面前的阿葵,輕聲說道,“放在地上吧,這酒罈,確實有些沉了。”
阿葵驚訝地看著東方絕。
這酒可是莊主珍藏了好幾年的,自己剛剛差一點失手打翻,莊主非但沒有生氣,還開始為自己考慮了。
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張一貫淡漠的臉上,終於是浮現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碧色眸子裡緩緩流轉著水光,像是一隻受驚的貓兒。
東方絕伸出手去將阿葵手中的罈子放在地上,薄唇邊露出一絲笑,“畢竟是個女孩子,有些時候,總該是需要男人幫忙的。”
阿葵霍然的瞪大眼睛看著東方絕,臉上那點表情又收了回去,變回一副淡漠的樣子。
原來莊主說的,不是自己。
等到了飯廳,冷素心便是吩咐邊上的下人,“去請爺爺過來,然後在酒窖裡面去拿一些好酒來。”
話音未落,外面便是傳來冷千戶爽朗的笑聲,“宴請貴賓,自然要用最好的酒,管家,去將我的竹葉青拿來。”
眾人回過頭去看,冷千戶一手摸著鬍鬚,便是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素色的冰絲蠶衣剪裁十分的得體,更襯得冷千戶朱顏鶴髮。
東方絕上前一步,不等冷素心介紹,便是主動朝著冷千戶說道,“千戶大人。”
冷千戶也是笑了笑,擺手回禮道,“東方莊主果然是一表人才,早些時候就聽聞東方莊主能力出眾,今日一看,這般年輕便能夠坐上莊主的位置,沒有兩把刷子倒是不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