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有些無奈的看了十三一眼,“十三哥,白師爺叫你去喊冷回來,你怎麼比她還晚啊?”
不說還好,一說十三又是氣得跺腳,朝著大春的腦袋上就是一掌,“我那匹破馬能跟冷的汗血寶馬比?我才轉個身的功夫,她就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我還是快馬加鞭回來的呢!”
大春聳聳肩,“案子已經結了。”
“不是,我真的是……什麼,結了?怎麼就結了呢?我才剛回來呢!”十三有些驚訝的說道。
可是案子就是結了啊,大春也有些無奈的看著十三,說道,“那具屍體就是無戒的,李大人叫我們把通緝令給撤回來,屍體埋了,這樁案子也就這樣結了。”
周圍的喧鬧聲已經落不進冷素心的耳朵裡面,他的神情有些茫然,看著地上的白布,眼眶紅得開始有些滾燙。
無戒,就這樣死掉了。
死者安息,天空中飄灑著零星的小雨,那紙錢在雨中盪盪悠悠的,又緩緩落入泥裡。
冷素心牽著老鼠的手,跟在棺材後面,朝著墓地走去。
老鼠好奇的打量著周圍,感受到今天不一樣的氣氛,他也是緊緊地抓住冷素心的手,問道,“哥哥,我們這是要幹什麼?”
“送一個很愛你,很關心的人去休息。”冷素心說道。
“很愛我,很關心我?”
冷素心又是點點頭,蹲下身子去,看著面前的老鼠,說道,“希望,你記住,那個人對你真的很好,好到可以為你做一切事情,你不能夠忘記他,知道了嗎?”
“我不會忘記他的,他對希望好,我就會永遠的記住他,永遠。”
墨站在不遠處的山頭上,看著帶著白花的冷素心,即便是這樣肅穆的情況下,冷素心還是美得叫人挪不開視線。
“他是一個好捕快。”邊上的男人說道。
墨也是微微頷首,“自然是這樣,不過我倒希望他什麼都不是,天色不早了,趕緊走吧,記住,這世上再沒有無戒這個人了。”
男人頭上黑色的面紗被輕輕地捲起,露出了一張十分陌生的臉蛋,只是那雙眼睛,確實熟悉得過分。
老頑童的手藝還在,這易容的功夫,也是不一般啊。
男人朝著墨擺手,“白師爺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墨只是隨意地擺擺手,“日後再談。”
一連著好幾日,冷素心的心情都顯得有些低沉,連並著胸前的那朵白花也開始變得有些枯萎。
就算是自己的親人去世,這白花也就戴個三天就好。
可是冷素心自從送了無戒下葬,這都八天了,那花還是一直戴著,就連睡覺都是別在頭上的。
巧兒看著心裡面難過,可是又無可奈何,只能夠跟著嘆氣。
看著巧兒姐難過的樣子,阿南的心裡面也是不好受,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天,終於是咬下心腸來,一大早的就趕到了冷素心家的門口等著。
門上的守衛見了阿南,多少有些眼熟,便是走上前去詢問,得知是找冷素心的,便要進去幫忙傳話。
阿南趕緊攔住他,擺手說道,“還是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著就好了。”
要是被巧兒姐知道了自己這樣冒冒失失的跑來,一定會捱罵的,說不定還會不理自己。
等了好一陣子,冷素心終於是姍姍來遲了,看見門口站在的阿南明顯是愣怔了一下,問道,“阿南,你怎麼過來了?”
阿南搓著手,一雙眼睛已然是放在了冷素心身後的巧兒身上,緩緩地說道,“那什麼,我碰巧路過,想著一會兒好一起去縣衙。”
從這碰巧路過?
冷素心抿著嘴笑了笑,面上不動聲色的,只是對著阿南點點頭,“那未免是有些太巧了,你說是吧,巧兒?”
知道冷素心這話裡有話,巧兒也是不回答,一雙眼睛埋怨的看著阿南。
這冷府方圓幾里都沒有人家,再說又修在這城郊外,哪裡來的什麼碰巧路過,除非他阿南昨晚是去墳地裡面睡了一晚!
阿南還在訕訕的笑,“那不然,我們就一起去縣衙吧?”
恐怕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冷素心斜過眼睛看了一下邊上的巧兒。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我要帶著希望去無戒師傅的墳上,所以這馬車一定是坐不下了,這樣吧,你和巧兒坐一輛,我和希望另坐一輛。”
此話一出,巧兒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嘟著嘴看著冷素心說道,“少爺,我……”
冷素心卻是不理會她的埋怨,假裝看不見的,眼神往邊上一放,對著邊上的下人問道,“希望呢,我怎麼沒有看見他,這馬上都要出發了,你趕緊去找找,一會兒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