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芸春樺立在正門兩側,兩人以自身抵抗著壓頂的氣勢。
蘇頃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她就如此站著,對著遠處的車輿喊道:“薛老爺這個架勢是要作甚?若是搶,我蘇頃也沒有怕過,沒有人,能從我這帶走屬於我的東西!”
“蘇老闆好氣勢。”薛老爺掀起車簾。
“老夫並非要搶,只是討回蘇老闆已經允諾給的東西。”
蘇頃聞言笑了,“我允諾了什麼?還請薛老爺明示。春芸春樺。”
春芸春樺紛紛上前一步,道:“老闆!”
蘇頃:“把冀州城的人挨家挨戶地都叫來作個見證,我蘇頃從不背信棄義,只是也從未允諾過薛老爺任何事情。”
“是!”
薛老爺握緊了藏於袖中的拳頭。
蘇頃下了臺階,以眼神喝退薛家家丁,從容地走到車輿旁。
“看來薛老爺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如今與我蘇頃做出硬碰硬的事,真是十分不清醒。我蘇頃長於市井,無賴事做的多了,雖後做生意有所收斂,但俗話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裡還是那個無賴,魚死網破之事不是誰都能做的,我蘇頃除外。”
她眸中寒意岑岑,與薛老爺一豹一鷲,不遑多讓。
“老夫無意於此,蘇老闆何必及早定論,此事解決也很是容易。”
“確實。”蘇頃揚眉一笑。“但晚輩沒有耐心,論手段晚輩敵不過,可論代價,晚輩多少都付得出。我蘇頃能起亦能覆,能覆亦能起,敢問薛老爺,你行麼。昨夜薛家門破大洞,若是薛老爺執意如此,蘇頃不介意讓薛家夜夜都破大洞!”
薛老爺眯起眼,儼然已經動氣。“那蘇老闆怕是沒命破!”
“薛老爺怕也是沒命堵!”
硬剛,她蘇頃從來沒在怕!
“就算你不怕死,但本家之位易主,一生江山拱手讓予他人,你真的能做到如此麼。想必分家人內,總有兩個不會顧及虛妄身份,圖利而來與蘇頃合作的人。”
陰謀陽謀,統統被她擺到臺面。
薛老爺想穩也是穩不住,今日薛家門破一事滿城皆知,縱使他再有本事,也難堵悠悠眾口,他想抓趙霽沒抓到,大動肝火,想將禍水東引到蘇頃身上。
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並非所有人都如他一般為了家業掣肘,於蘇頃,錢很重要,但也沒有那麼重要。
蘇頃瞧著薛老爺面上不動聲色,自己卻成竹在胸。
必要的時候,掀桌子也是上上策。她蘇頃當然掀得起,可是對於他,卻是掀不起。
她低聲道:“許是一會兒就有更多人來看熱鬧了,真要等到如此麼,還是說,薛家的家業不敵你的自尊呢。”
“為本家家業,老夫鞠躬盡瘁,尊嚴又如何。”
蘇頃對他行了一禮。
“薛老爺,陽關路獨木橋,兩不相犯。”
薛老爺:“……”
他看著蘇頃,張嘴欲言,卻什麼也沒說。
他對外下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