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知曉,在那段可能是缺失的記憶裡,抑或根本不存在的時光裡,她在它眼中是什麼模樣。
但她清楚,它所說的確實無錯。
她確實變了,變得不再平和了。
她已經完美地融入了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心底永遠盛放著一抹熊熊燃燒的慾望之火。
要變得更強!
這個慾望讓她開始迴避所有善意,抹殺掉不必要的仁慈,斷絕無盡的麻煩。
以手中權勢能力,踏平所有障礙。
如今,她殺一個人,已經不會再有絲毫遲疑。
所想也不再是,對方與她是相同的生命,而是冷靜地分析,此人到底有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冷血?說不上。
她只是融入了這個世界,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一樣了。
這沒什麼不好的。
她這樣告誡自己。
所以她沒有回應九鎣的話,轉口道:“亂世將要開啟,你若是不想捲入其中,便趁早離開書院,找一隱蔽之地沉眠吧。”
她不知九鎣習性,卻莫名就覺著,它應該不喜歡亂糟糟的人世。
說完,不再停頓,御風離去。
……
谷安聽得書院內的震盪,倏然從山谷閉關中脫出,隱去身形立在虛空之上觀察是何處放出的聲音。
眼見著消失一日不見的徒弟周怡,在雲間穿行而過,驚大過喜。
不是奇怪她為何消失了一日才歸來,而是她身上遍佈的血跡。
不知是來自她身上,還是來自那與她決裂,如今卻倒在她懷中的少年。
見此,他連忙顯現身形,在周怡落入袁總時一起落了地。
幾步走到面色冷凝的周怡身邊,直接覆手在她身上探了探,見她無事才險險放下心。
輕聲問道:“他怎麼了?”
周怡將他安放在藤椅之上,將這兩日發生的事簡述一遍,谷安面上神情便與她一般冷凝了下來。
倒不是如她一般是因為擔憂暮烏。
而是他這受的傷,與陷入昏迷卻呼吸平穩的症狀,讓他有些頭疼。
經谷安探查過後,發現巫術、妖氣,聯結聖潔的凌雲劍氣,皆在他身上存在。
卻也不止如此。
他好似一直有靈力逆流的狀況,體內經脈極為脆弱,在三方力量在體內角力之時,連線的經脈早已所剩無幾。
體內狀況,比著他血肉模糊的胸口,只嚴重不會輕微。
從周怡手上接過手,谷安來回翻看了許久,給她下了定論。
“祛除附著於表面的巫術、妖氣不難,這兩股至邪之氣消失,凌雲劍氣自當消失。”
周怡知曉他還有後言,沒有就此放下心,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果不其然,在她點頭之後,谷安便神情沉重道:“ 祛除不難,只是步驟繁冗,所費時間至少要月餘,難得是他千倉百孔的身子,如何在撐住這般久時間。”
周怡知曉,他沒有把話說死,定然還有解法。
“老師說吧,不論什麼代價,我都要救回他。”
她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無論什麼代價。
谷安見她神情堅定,知曉無論什麼險阻也攔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