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安面色卻是驀地僵住,垂眼避過了她探視的目光。
周怡哪會讓他就這麼躲過去,在他沉默之時又接聲道:“可惜我聽聞這兩句話的間隔太久,誤以為是讓我接下王爺征途大業,心一橫,便舉兵直攻京都了。”
知曉躲不過去,晉楚安停頓少頃還是接了話:“倒也不必對自己行為斷章取義來哄騙我,外界如何情況,我都知曉了。”
周怡又如何不知他知曉呢,只是逼他開口罷了,見效果達成了,便收斂的正色起來。
“王爺是如何受的傷?是否早有預料?”說到這停頓一下,目光如炬望進他暮沉的眼底,“王爺為什麼要瞞著我?王爺受傷是否與我有關?”
一連幾個問句,將他僥倖躲閃的心思打散,晉楚安面色漸漸轉變為無可躲避的冷淡下來。
眼中舒緩笑意早已散去,只剩幽邃如黑霧的情緒,“有些時候,有些事,不知曉或許會更好一點。”
周怡聞言眼底漸起怒氣,“事到如今,還有何好隱瞞,難不成,王爺認為不說,就能避免那不可避免地災難臨頭?”
晉楚安又是沉默。
“好好好!”周怡怒極反笑,“那不妨讓我大膽猜一猜?”
說著不待他開口便道:“那不妨大膽預設一番,將發生的一切事歸咎於一個或許存在,或許是我虛構的幕後推手,有此靶子,我們就將一切事件同線索聯絡起來看看。”
周怡嘴角掛著冷笑繼續:“首先,是迅速在東雄國內,各大閒散藩王屬地蔓延開來的巫禍。”
說到這周怡驀地抬眼望向他,“這巫禍出現的時間,很巧合的,是王爺方執手控制了修義府的時間。”
這一點,是她在淮如城的時候知曉的,那時她還未有將一切聯絡起來。
晉楚安依舊沉默。
周怡再度繼續:“隨後,覆滅城池的禍亂,在程王屬地江山郡的溪安縣出現,許還是巧合吧,讓那時方出書院不過半日的我碰上了。”
“三方勢力也不知如何得到的訊息,竟知曉我出行後才決定的地點,早早到達此地布好了局,我到達溪安縣不過一刻,便落入局中。”
隱去與巫禍無關的嘉陽穀一行,繼續:“本該被千機衛隱藏的訊息,卻又被三方勢力得知,不過一日時間,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處——”
說到這輕笑著看向晉楚安,“說來也蹊蹺,三方不知如何從基本被千機衛控制的資訊來往中,得到我的訊息也就算了,連遠在千里之外的王爺您,也是這般,就算千機衛訊息靈通,您也不可能在一瞬之間知曉,並且跨越千里救下我。”
“這樣的境況,接二連三的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王爺您同那三方一樣,從那幕後之人處早早得知了這個訊息,是好心告知還是惡意威脅,這還有待商榷。”
晉楚安還是沉默。
一開始說的是猜測,話語卻是有的放矢。
好似從不期待他開口一般,周怡又道:“此事過後,是淮如城一行。”
“我去往淮如城的原因,是在知曉了各地巫禍頻發,各地藩王皆難以抵擋之時,淮如城卻固若金湯,心中起疑便動身前往。”
“入了淮如城後,我便知曉了,這一切,都是那隱在其後的人,故意露出的破綻,目的就是誘我前去。”
“以蘇正陽逼我入局之後,淮如城陷落,王爺卻勸我勿要再追查下去,那時我就知曉,對方做這一切的目的,一開始就不單單是針對我,或者說,一開始針對的就是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