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他現時還留有命在,但卻一刻也拖不得久。
因為她不知曉,侵佔他身體的寒氣走到了哪一步。
是方侵蝕靈力,還是走到了生死邊緣的侵佔丹田。
而她就算瞬息將暮烏帶離此地,讓他不再受天地間的寒氣侵擾,但佔據他身體的寒氣,她也無法抽離。
終究改變不了將死的事實。
除非她能驅散他體內的寒氣。
時間不等人,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先保住他五府丹田。
沒有時間去考慮源火驅散他體內後,是否會損傷他五府,讓他不因寒氣侵佔,反而被源火致使死亡。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一手墊在他肩背後脖處,一手下移放在他小腹上。
引動源火,小心翼翼匯入他體內,將他五府寒氣驅散後,轉至丹田,將那滿室掛滿冰霜的寒氣焚燒殆盡。
她感覺到了,他失溫冰冷的身子,正在逐漸回溫。
不再遲疑,見源火因自己意念未有傷害到他,便索性大半引導到他體內,為他護住身體。
保證他方好轉的身子,不再被寒氣侵蝕。
而後扶還未有意識醒來地他起身,費力騰挪背起他,一步一步在白茫茫的天地行走。
其實在引導源火護住他時,周怡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因和他人修煉心法不同,她的靈力不是存在丹田中,而是在全身的經脈中流轉。
所以,吞噬靈力的寒氣,進入他人身子中,直奔的都是丹田。
而她,寒氣入體後,就好比孩童進入了巧克力做成的糖果屋,遍佈身體的每一寸經脈,每一縷鮮活的靈力,都是送到寒氣口中的口糧。
寒氣進入她的身體,便不用像進入其他修士身體一樣,需要凝聚在一起攻堅一處。
甚至絲毫不需要凝聚,進入她身體瞬息便四散開來,大快朵頤。
只餘少許源火護體的她,源火根本無法護住全身經脈,只能看著那被它驅散的寒氣又出現,將它走過的每一寸經脈凍結粉碎。
源火走到,寒氣消失,源火走過,寒氣再現。
源火要小心不遇上大片寒氣被凍結熄滅;寒氣也要小心侵蝕靈力分散時被源火焚燒消失。
互相掣肘,往復迴圈。
周怡被這兩脈天地自然天敵的爭鬥導致,身子時而溫暖如常,時而冰冷如死亡。
唯一沒有改變的一點是,那無法快速續上的碎裂經脈疼痛,如海浪一般,一波比一波更為強烈,襲上腦海心間。
她什麼都做不了,聚元丹不是量產品,谷安並沒有那麼多給她備在身上。
她只能忍受這疼痛,為防自己下一秒便經脈全斷失去行動力,她只能儘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出寒冰谷外。
暮烏意識漸漸回籠,鼻尖能聞到那不知是記憶深處傳來,幻想抑或是真實的幽香。
他感覺到自己好似被她全心全意護著,嘴角無意識浮現一絲滿足又貪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