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白紙,身如爛泥。
被帶上來後,便一把倒在了堂中,再起身不能。
周怡連忙起身前去檢視,並無意外的,見著了布料掩蓋下的累累傷痕。
動刑這一關,不管哪個朝代哪個世界,都好像免不了,只是苦了那些冤屈的靈魂。
不管在哪個世界託生成了平頭百姓,若是一朝運氣不佳,便能遇上這麼一回要了命的酷刑。
時代侷限,怪不得誰。
周怡只是忍不住心嘆一句,探暮烏還有呼吸,便直起身來,面向池侯。
“大人便是這麼斷案的?”冷聲詰問。
池侯被猛然升起的她氣勢驚到,一時啞然。
而後瞬時反擊道:“證據確鑿,此子卻不願畫押,不強行逼供,王妃說說,還有什麼辦法?”
周怡冷然一笑,“確鑿證據?是何物?他不願畫押,便是有冤要申,你作為斷案父母官,不想著如何查明疑點,便只能想到這麼一招強行逼供?”
連聲反問,讓池侯怒大於驚。
她雖是王妃,但在池侯這裡,也不過就是一個後院女子罷了,無權無勢,還敢在他這跟隨王爺征戰四方地老將拿喬。
他執掌鳳阿府斷案數年,從未有人敢質疑過他,她是個什麼東西,什麼都不懂也敢在這叫囂?
池侯神情怒然沉下,“王妃深處後院,不理解這些賤民貫喜偷奸耍滑的性子,也是情有可原,但王妃萬萬不應該質疑我的做法,能頂著鐵律嚴規還犯下殺人大罪的人,若是不施以酷刑,如何能得到真話?”
周怡暗暗嘆了口氣。
他不管是否有多處疑點,心內已經認定了暮烏就是兇手,並且對於弱者有極端的偏見,對於這種思想固化的人,周怡無話可說。
與他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不在他抱有偏見的想法處亂舞,直接擺出證據就好。
看師爺已經覆手在池侯耳邊低語,周怡知道,第一個證據已經擺在堂前了。
無人替暮烏聘請狀師,周怡便當他的狀師。
挺直的背脊彎下,拱了拱手道:“敢問府尹大人,指證暮烏的證據其一,是否有府衙認定的財髒,三百上品靈石的靈票?”
池侯驚異於她態度的轉變,卻還是垂眼翻開卷宗後,點頭道:“是有此證據。”
周怡起身,漠然目光直望上位者,“既已開堂,證據是否可以呈上?”
池侯眼珠轉了轉,不想被她牽著鼻子走,卻還是得循著規章辦事,無奈點頭,偏頭示意捕頭將證據呈上來。
待捕頭帶著證據回時,周怡也不向他討要檢視,而是擺手示意池侯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