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邪一子兒落下,抬眸看向蒼楠,就見蒼楠的眸光冷淡到了極致,隨即他道:“仙君有什麼心事嗎?”
他的語氣還是像從前那般客客氣氣的,要是喚作以前,蒼楠一定不會給他冷臉,可是隻要一想他為了取自己的仙骨,竟然殘忍的想將蒼山鏡滅門,拋開旁的不說,蒼家對天宮的貢獻,絕對遠遠超出了戰家。
從前有人說,若是蒼家不爭搶,這三界還不一定姓什麼呢。
光是這一點,戰邪就讓她覺得噁心!
蒼楠冷臉看著他,只道:“連心都沒有的人,哪裡來的心事呢?陛下真會說笑。”
嘴裡說著,臉上的神情卻是冷漠到了極致。
戰邪聞言,也察覺到了蒼楠的反常,她收起了一貫和善的笑意,眼底的寒光能殺人的話,想來蒼楠已經被刺穿了。
蒼楠卻並不退縮,只微微一笑,隨即道:“陛下還記得那隻紅鸚鵡嗎?”
“……”戰邪沉默著,沒有搭腔,那已經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他為了震懾蒼楠,在她面前將它殺掉了,那時候,說了些自以為能夠讓蒼楠老實聽話的話。
戰邪沒有回答,蒼楠便接著道:“您曾說,心不在您那裡的鳥就應該不被留著,可心在不在您這裡,是您說的算還是鳥自己說的算呢?”
戰邪看著她,眼底有了些許疑惑,他不太明白蒼楠的用意。
蒼楠語氣一頓,接著道:“沒有仙骨還能活下來,想來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蒼楠是第一人,但這得謝謝陛下,都是拜您所賜呢。”
戰邪看著她,冷笑一聲,自顧自的開始下棋,他語氣平淡的問:“那又如何?心在不在本君這兒,自是本君說了算,三界之主,難道連這個權利都沒有?”
蒼楠笑笑:“有。陛下,興許是這些日子貪玩兒了,許多天規都記不太清楚了。”
蒼楠說著,戰邪手上的棋子一頓,似乎有什麼預感似得,他眸光微沉看向蒼楠。
蒼楠語氣一頓,隨即笑笑,道:“我只記得一條,換骨,乃天族禁術。”
此言一出,天帝手中的棋子瞬間滑落,掉在棋盤上清脆作響。
蒼楠看著他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他是天帝,他知道這些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毀的恐怕不止是他溫文儒雅的名聲了,怕是連性命也會被一併討了去。
戰邪緩緩的抬眸,看向蒼楠,眼底滿是詫異。
稍稍調整片刻後,他道:“換骨?換誰的骨?仙君今日似乎格外的奇怪呢?莫不是真的病了?不妨回去歇著吧。”
“……”蒼楠沉默片刻,緩緩起身,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臨走,蒼楠又停住了腳步,她微微一笑,道:“陛下聰明一世,想來很多道理都懂。有時候,最信任最親的人,往往是最有可能出賣自己的人。”
說罷,她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天帝,然後微微福身,起身離開了。
大殿內,戰邪看著面前的棋盤,想著蒼楠臨走的話,心裡翻湧不止。
突然,他一把將棋盤掀翻,只聽好一陣“噼裡啪啦”的響動。
門外的人都嚇得低著頭,不敢吱聲。
蒼楠站在門外,滿意的笑了。
剛才的話,她是有意而為之的,這話裡話外說的很明顯就是澤家。
天帝不會完全相信,但也不會不信。
她的目的達到了。
“仙君,我們回蒼山鏡?”見蒼楠似乎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阿暮上前道。
蒼楠猶豫片刻,微微搖頭,道:“不,我們去看花鏡。”
這事兒,顯然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