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粗糙暗沉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
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銀西開口,“雌性,吃飯了,吃完飯我帶你從部落裡走走。”
餘燼皺眉,翻身坐起來,“餘燼,我的名字。”
說完她看一眼厚重石碗裡油膩膩的肉湯,不僅油膩還帶著刺鼻的的腥臊味。
“我不吃肉湯。”
她說完就要再次躺下去,銀西連忙把肉湯放下,儘量好脾氣的哄她,“那你要吃什麼?”
狩獵隊還沒回來,能有肉湯都算是奢侈的了,這個撿來的雌性可真是難伺候!
餘燼沒有開口,拒絕配合。
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不能這樣下去,銀西將肉湯端出去,不一會兒進來的時候拿了一小筐果子,放在餘燼床頭。
“你不吃東西怎麼離開這裡?吃吧,吃了就讓你走。”
放她走?真以為她那麼好忽悠嗎?
餘燼沒動,拒絕配合。
她活了太久,活夠了,死哪兒不是死。
銀西被她這種無所謂的消極態度惹惱,所有人都想努力活著,生命這麼珍貴,在她這裡就什麼都不是嗎?
他一把將床上的餘燼抱在懷裡,幾個大步就朝染病的人群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
餘燼怎麼掙扎都掙脫不出他的懷抱,她簡直噁心透了自己這種無能為力的狀態。
然而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慘烈人間。
衣不蔽體的人,因為病態瘦骨嶙峋,一邊喝草根湯一邊往外嘔血。
鮮血濺落進石碗裡,然而沒人放下手裡的碗,沒人放棄生的希望。
“再喝兩口,說不定就熬過去。”
“一定會好的,聽說族長已經請來巫了。”
……
在角落裡一個細腳伶仃的小男孩靠在母親的懷裡,他一邊喝著母親餵過來的熱湯一邊天真的問。
“阿孃,我乖乖喝湯就能看見明天的阿孃嗎?”
“阿孃,我想活著。”
那一雙雙熾熱的眼睛生生的刺痛了餘燼的心。
她修無情道,卻手掌蒼生劍。
大道無情,太上無心,她在這一刻似乎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妖師要傳給她蒼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