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老二跳級上初一您知道嗎?她想幹嘛就幹嘛,眼裡還有家長嗎?我要中考、您也忙,以後家裡的事怎麼辦?奶奶誰照顧?還有老三,也需要......”
唯恐天下不亂的陳玉蓮故意留下半句話,眼睜睜地看著張淑敏,她馬上十六歲了,也知道陳玉松是媽媽的心頭肉,她多希望能從自己媽媽嘴裡聽到一些讓她心理平衡的話啊!
這幾個月,她過得格外委屈、憋悶、不舒坦,因為陳衛東太順了、太耀眼了!
張淑敏睜著疲憊的雙眼,有氣無力地說:“隨她折騰吧!我管不了那麼多!”
“可是媽,”陳玉蓮放緩語氣,透著關心和不安,“她這麼小就上中學,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陳衛東在門外放下手裡的網兜,拍著褲腿上的土,大聲吩咐著陳玉松:“小三兒,兔子餵了嗎?沒喂快去,順便把糞清了,一會兒發你工資。”
按勞分配、按勞取酬就是好使,陳玉松屁顛屁顛地跑出來,“都幹完了,今天還打了一筐野菜,正曬著呢!”
陳玉松現在很有眼力見兒,看到陳衛東髒乎乎的手,趕快端著臉盆,從缸裡舀了一勺水,“你先洗手吧,”說完拿起地上的網兜,“這個我來收拾!”
陳衛東對小三兒最近的表現很滿意,而陳玉蓮卻是極端的憤慨,“陳玉松,你幹嘛?”
陳玉松很自然地說:“姐,我伺候兔子啊!”
“伺候!”陳玉蓮更氣了,“小三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陳衛東在利用你!”
陳衛東笑著對陳玉松說:“小三兒,我利用你什麼啦?快給大姐說說,讓她明白明白,免得說我欺負你,這黑鍋我可不背!”
長了一歲的陳玉松看看兩個姐姐,非常認真地說:“我幫陳衛東養兔子,她給我發工資,我們是僱傭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鍵是她說話算話。”
“媽,您聽聽,她把您兒子當童工使喚,還使喚得有理了,自己像個地主婆兒似的。”
陳玉蓮已經發育得很好了,連日來積壓的憤怒讓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纖細的十指也握成了拳頭,嗓音中帶著哭腔:“你們當大人的就不知道管管嗎?”
陳衛東甩掉手上的水珠,強壓著幸災樂禍的心情,“親愛的姐姐,我這麼做是為了讓小三兒儘快成長,他是咱家的男人,男人就該把家撐起來不是?再說了,小三兒一直對你最好,以後他好了,你才能更好,是吧!”
陳玉蓮呆呆地看著妹妹,什麼時候她已經有了綿裡藏針的功夫?那笑裡明明藏著刀、話中帶著刺,說出來卻讓你不得不點頭,這早已不是那個任她擺佈的陳家老二了,前幾年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是陳衛東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瞎了眼?
姐妹兩個就這樣對視著,一個坦然、篤定,一個驚恐、慌亂。
‘咩咩’,小羊的叫聲打斷了這場視線的交鋒,陳衛東興奮地轉身跑向後院,“有羊啦,啦啦啦......”
陳衛東此刻的心情不亞於前世簽了幾千萬的訂單,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三兒,這羊誰給送來的?”
呂良就讀的高中要住宿,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這羊八成是呂強給搞來的,這三哥很給力啊......不過,怎麼感謝呢,這是個問題。
陳玉松已經完全適應陳衛東的行事風格,也基本做到了言聽計從,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看在人民幣的份兒上,他一邊給小羊添著草,一邊說:“呂家三哥,剛送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