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黴素要連續打三針,約好下一針的時間,陳衛東恭恭敬敬地把王一梅送到大門口,往她手裡塞了幾塊大白兔,“阿姨,這個給李豔麗。”
唉,什麼時候都是求人難啊!
剛要轉身關門,聽到呂良小聲喊:“老二!”
回頭看過去,是白秀霞和呂良,陳衛東恭敬地彎腰拜年:“白阿姨,過年好!”
白秀霞嘆口氣,“小良淨惹事!玉蓮那麼標緻的女孩子,這手上要是留下疤,多難看啊!”
留疤,這一點陳衛東到是忽略了,陳玉蓮很在乎外貌,真要是留下難看的疤,她得多恨啊...可,這帳不能算在呂良頭上啊,是她自己去撿的啞炮...事已至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更找不到去疤的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秀霞把網兜放在桌上,是十來個國光蘋果,那個時候沒什麼汙染,能聞到純天然的果香。
張淑敏說:“你這是幹嘛?賠禮道歉?用不著。”
媽媽開口就堵上了白秀霞的嘴,陳衛東笑了笑,媽媽也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只是不善於表露罷了。
“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開口了,”白秀霞頓了頓,“以後家裡有活就招呼小良來,算是彌補吧!”
“其實都是孩子,我知道小良是好心,想讓他們三個開心點兒...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挺感謝小良的。”
從前大大咧咧的張淑敏現在變得謹小慎微的,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度,眼睛裡的怯懦不時流露出來。白秀霞拉住她的手,“淑敏,屋裡說會兒話?”
張淑敏朝婆婆看了看,奶奶擺了擺手。
呂良從進來就沒說過一句話,這時他走過去掀開水缸蓋看了一眼,默默地提起水桶。
陳衛東急切地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外面冷。”
“沒事兒!”
陳衛東無視奶奶的目光,戴上圍脖就跟了出去。
呂良的眼裡有著憂色,“那個...你姐夜裡發燒沒?”
陳衛東搖搖頭,解釋說:“剛才打了一釘青黴素,消腫。”見呂良還是緊鎖眉頭,她又說:“你不用內疚,又不是你的錯。”
“我本來想讓你高興高興,誰成想這下你的活更多了,我是...是覺得...對不起你,昨天肯定沒睡好,眼睛都無神了。”
呂良絮絮叨叨地說完,只顧低頭往前走。
陳衛東小步慢跑跟上去,“都跟你說了,我沒事兒!”
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兒大白兔,包開紙,大喊一聲:“呂良!”
呂良詫異地張嘴:“啊?”
大白兔滑進了嘴裡,陳衛東在井臺邊跳著:“哈哈,上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