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蓮只比呂良小半歲,兩個人小學還是一個班的,也到了心思波動的季節,看到和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妹妹打得火熱的英俊少年,眼裡、心裡開始泛酸,“切,德性!”
她把那件新的罩衣穿上,對著鏡子梳了梳有些自來卷的劉海,想了想,又回屋在自己的小布包裡找出一張紅紙,放在嘴唇上緊抿了一會兒,這是她從高中學生那裡知道的方法,效果真的很好,嘴唇紅豔豔的,本來就很俊俏的臉更是增添了幾許嫵媚,想到剛剛呂良嘲笑陳衛東腿短,她滿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哼,跟我鬥,你還差點兒!
推門走到院裡,陳玉蓮的聲音很輕柔,“呂良,不冷嗎?進屋暖和暖和吧!”
陳衛東的眉頭緊蹙,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會兒出來,又鬧什麼妖?再一打量,這是明顯收拾過了,還、還塗了口紅?不對,這會兒即使有口紅,陳玉蓮也不可能買到,肯定貴得嚇死人,她心裡冷笑一聲,剛回來兩天,急不可耐啦?
“哎呀,姐,你吃錯東西還是咬破嘴唇啦?這血紅血紅的真瘮人!”
陳玉蓮的臉色一變,到底年紀小修煉不夠,急赤白臉地爭辯:“你胡說什麼呢?土鱉一個!”
哦,是啊!人家是去城裡讀中學的,再一比穿著,自己還真是土鱉!
陳衛東自嘲地笑笑,瞬間牙尖嘴利起來:“我是土鱉,可我不牙磣!”
陳玉蓮被懟得一時無法還嘴,索性大度地走到呂良近前,“我燒了熱水,進屋喝吧!”
“不用,殺雞!”
陳玉蓮的嘴撇了撇,但還是耐下心來,“這活兒也得慢慢幹啊!”
“你要沒事幹,去把衣服洗了吧,床單我洗!”
陳衛東真看不下去了,前世沒發現陳玉蓮還有這一面兒,看來以後得加小心啦!被她欺負是一回事兒,可如果是搶人,那絕對不行!
“哎呀,我、我不能沾涼水!”
陳玉蓮故意退到臺階上,眼睛漫無目的的瞟著,實則是在等某人能說一句體貼的話,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掩飾。
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很大膽了,可想而知她這一個學期接觸的人和事了。陳衛東是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明白這些,心裡罵了一句,“該死!你直接說你親戚來了好吧?也不對,這個年代不是這樣稱呼的,不知羞恥!”
記得好像是初中一年級有了生理衛生課,呂良已經初三了,自然聽懂了陳玉蓮話裡的意思,他低下頭,臉紅了,轉身走到東廂房門口,“老二,把刀拿來!”
陳衛東在陳玉蓮面前使勁地跺了跺腳,“吃飽了撐的!”然後,不再看那一臉懵逼的姐姐,‘蹬蹬蹬’走了。
呂良給了她一個後背,偌大的院裡只有柿子樹晃動的聲音和不時撲在臉上的寒風,本想在陳衛東面前爭個上風,誰想到是這個下場,陳玉蓮咬著殷紅的嘴唇,眼睛裡是恨恨的不甘,“哼,看你得意幾天!”
陳衛東才不想那麼多呢,既然決定好好再活一次,這些在她眼裡都是忽略不計的東西,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現在根本不把陳玉蓮和陳玉鬆放在眼裡,重要的事情太多了!
呂良已經把雞切成小塊放在盆裡,又燒了一大鍋熱水,院子打掃乾淨後就向奶奶和陳衛東告辭,奶奶指了指條案上的點心盒子,陳衛東會意,取了過來,奶奶拿出兩塊桃酥,“小良,嚐嚐!”
呂良好像被火燙了一樣,“不不不,奶,這東西太金貴了,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吃了您的,非撕爛我的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