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了,伴隨七月流火,北京源一商貿公司的牌匾掛在了北二環一座白色二層小樓的樓門口,白底紅字格外醒目。
陳漫站在樓下,微微仰著頭,眼睛裡是篤定堅毅的目光,終於可以大顯示身手啦...源一是她前世的公司名稱,就像她的孩子一樣,從降生開始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銷售額幾個億,全靠一個女人獨自支撐,箇中辛苦...陳漫甩甩頭,不好的就讓它過去吧!
澎湃多彩的時代,我來啦!
按照慣例,十八日一大早,陳漫買了一掛五千響的大地紅,在樓前的小廣場上擺好,捋直引信,她‘叮’地按亮了打火機,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響了起來。
傳達室的大爺快步走出來,“小姑娘,膽子不小啊!”
“大爺,這麼有意義的事情必須自己來,是一種享受!”陳漫眉眼含笑,“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哦,你就是剛搬過來的吧,厲害!”
陳漫明白大爺所說的厲害,她租下了二樓百分之五十的辦公室,面積在四百多平米,目前的辦公人員只有她和一個新招的助理李月,兩個人守著四百多平米的大辦公室,能不厲害嗎?這可是二環的護城河邊啊!
大爺指著廣場上的紅色桑塔納轎車,眼裡滿是豔羨,“這是你的?”
陳漫點頭,為了這臺桑塔納她真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啊,買車辦照託關係、送禮,最麻煩的是自己曾經只會開自動擋汽車,這手動擋的還沒完全熟悉,新車已經有了剮蹭。
“大爺,以後您要用車就直接找我!”
大爺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已經開始核計了,小姑娘這麼年輕,開公司、買汽車,肯定是有背景的,以後可得留個心眼,第一不能得罪、第二,能走近乎點最好,自己的二兒子還是臨時工呢......
看著大爺的背影,陳漫想起了趙大爺,別小看這傳達室兩平米的世界,多少訊息都是來自這方寸之間吶,以後可得和這大爺搞好關係!
得,不謀而合!
一輛尼桑計程車停在鐵柵欄外,陳玉蓮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拿著一束鮮花,離得老遠就大聲地喊了起來,“新公司開張怎麼不說一聲,這冷冷清清地能紅火嗎?”
七個多月大的外甥女撲閃著兩隻大眼睛,右手食指含在嘴裡,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停地“噢噢...噢噢”。
抱過外甥女,陳漫埋怨著姐姐,“這麼熱的天,你帶著萌寶兒瞎跑什麼,中暑了怎麼辦?”
外甥女的小名叫萌寶兒,意喻軟萌可愛的寶貝,是陳漫給取的,大家齊聲說好。
“白老師來了。”陳玉蓮不無擔心地說,“昨天來的,要住幾天。”
儘管已經做了呂家的兒媳,陳玉蓮背地裡還是習慣稱婆婆白老師,就是親近不起來。
陳漫心裡冷笑一下,臉上卻是平靜無波,“她應該是還沒罷休吧!前面想立威,我沒聽,四哥馬上要回來了,她一定是想逼著我當著四哥的面表態,然後...後面有的瞧了!”
陳玉蓮猶豫了一下,“其實,她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呂良回學校,幾年以後就會是教授,那是多響亮的名頭啊!你就是教授夫人,如果人家一聽你是做買賣的,好像是有點兒...”
“四哥不在乎,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算什麼?”提起這個陳漫就是一頭的黑線,白秀霞寫過一封信,洋洋灑灑的七頁紙,三千多字,擺事實、講道理,字裡行間是軟硬兼施,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看得她頭疼。
“老二,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姐姐的眼神有些暗淡,從她懷孕開始,母親和白秀霞的關係好像沒那麼親近了,話裡話外她能感覺到婆婆以為自己是奉子成婚逼迫呂強娶的自己,眼裡不多的疼愛幾乎蕩然無存,這也是她忿忿不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