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忙碌三天,守靈終於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二天將軍府便派了一名管事過來弔唁,辰溪不欲聲張,管事便也低調行事。
守靈過後,宋家父子便要葬入祖墳,自是一路吹吹打打、哭哭啼啼不提。
墓地的選址是宋滿倉一早就選好的,辰溪的婆母便埋在此處。
宋滿倉自然是與他妻子合葬的,看著宋青松旁邊的空位,辰溪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修哥兒孃親,不免有些悵然。
晚上,辰溪吩咐穀雨:“家裡錢財不夠了,我明天上山,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賣錢,順便摘點野菜,午食應該是回不來吃了。”
“娘子一個人?要不我陪娘子一起去,修哥兒先放在廖伯孃家裡吧?”
“不用,我們現在熱孝,這一個月都不好上人家門的,廖娘子心善,我們卻不能不懂事。”
“可是娘子……”穀雨還待再說。
辰溪截住她的話頭:“沒事的,我不走遠,就在小薊山上走走,不入深山,不會有危險的。”
說完拍了拍穀雨的頭髮,“你去給我準備點乾糧,今晚早點休息。”
穀雨見勸不動辰溪,嘟著嘴不情願的出去了。
辰溪開啟了裝衣服的箱籠,從裡面拿出一個包袱來。
她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細細撫摸,想起那日陽光明媚,少女用略帶傲嬌的語氣,向她炫耀東西時的情景:
“你這手串真好看,打哪買的。”這手串已經第三次特意晃過她眼前了,不好再裝看不到,唯有假意詢問。
少女一副“就知道你忍不住”的表情看著她:“好看嗎?是我和夫君逛街經過素雲樓的時候買的,我嫌老氣,可夫君非要買,說襯我膚色。”
“哦,”確實挺襯的,大紅色的珊瑚珠子帶在少女纖細潔白的手腕上,有一種妖豔的美感。但是她不想說,免得少女更加得意。
“你……你沒別的話說嗎?”
“挺好的。”她淡淡的道。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是好心跟你分享的,你看你……”少女急眼了。
“那你說人話。”她打住她的話頭。
“……好吧,就是那天去素雲樓,我一眼就看中這條手串了,可是好貴啊,我不捨得買,他問我的時候我還特地裝不在意,說沒什麼特別的呢,結果出了素雲樓沒多久,他悄悄回去買下了。
真是個傻子啊。這東西多貴啊,以前他看中一套古籍,來回看了三趟都不捨得買,還是我差人去給他買回來的。
這手串都頂兩套古籍了,他想都沒想就買了。嘖,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她總是這樣,用略帶嫌棄的語氣說起與他的甜蜜過往。
還有那釵子,是他曾為她親手帶上的。
那耳墜,是他在定親後第一次送她的禮物。
可惜都不在了,除了這條手串。
那日,她衝出去的時候是那麼決絕,以至於她都不曾發現,手串在她掙開素娘死死按住她的手的時候,滑落了。
辰溪把修哥兒孃親生前最愛的一套衣服,與這手串及一些零碎物件用個木盒裝好,放在一個揹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