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眾人都是臉色一變。特別是那個大媽,她嘴唇哆嗦著,剛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已是蕩然無存。
“這個,,蘇公子,”她一臉討好的笑,朝葉景明蹭了過來,“您看看,這都是,,誤會。”
“誤會,就可以說別人是野花野草,是進不了門的村婦?”我冷冷打斷她的話,緊緊攥住趙言妍冷得像冰一樣的手,“也不知道誰給了您這樣的膽量,敢去問人家姑娘要二百萬的嫁妝!”
當時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特別搞笑,你自己拿一百萬當彩禮,逼著人家出二百萬,,借高利貸也沒這樣的,他還真當自個是印度阿三啊?
此話一出,原本還都在觀望的家屬紛紛向她投去了鄙視的目光。大媽雖然臉皮厚是一流的,可也抵擋不住如此密集的無聲抨擊。而她的寶貝兒子只是一味低著頭,索性連吭都不敢吭一聲了。
“哎呀,你快點去給小妍說說情,”大媽見求情無效,忙恨鐵不成鋼地拽了一把孫穆然,“快去啊,還墨跡,,”
這會兒知道叫小妍了?我冷哼一聲,看著孫穆然像個秋後打了霜的倭瓜,小碎步地往前面挪。
“言妍,”他支吾了半天,總算開口了,“我媳婦家也是小本生意,,你讓你的朋友,,放過他們,好不好?”
這媽寶男!真是不知趙言妍當初看中了他什麼。而趙言妍,望著眼前畏手畏腳的男人,突然就從唇齒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那聲音很輕,卻無法不讓聽到的人心酸。
“謝昭,我累了。”趙言妍慢慢閉上眼,任由我慢慢扶她重新躺在床上。現在的她,一張蒼白的臉上全是汗,長長睫毛輕輕抖動如蝴蝶的觸角。由於失血過多,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隨地都要暈過去一樣。
今天她大概足夠失望了,為著那個不曾出現的男人,為了眼前的舊人。
“請問哪位是謝女士?”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一個護士探頭進來,“外面有人找。”
是誰?我訝異之下突然想起了剛才匆匆跑出去的陳家小姐。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請了哪個大神,我就不信,她能把蘇夫人給叫過來!
我們所在的VIP病房,就算親屬探望也得在規定時間,得到病患本人同意才能進來。躺在床上的趙言妍聽到響動,吃力地向我伸手:“謝昭,,,”
“我沒事。”看出了她眼中的擔憂,我輕輕一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是要看看,陳家小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謝小姐,請這邊走。”我在護士的指引下,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接待室。
桌上一捧玫瑰開的豔麗,而眼前之人一襲淺灰色長裙,脖頸上一串月長石項鍊璀璨生輝。在她纖細的手臂上挽著一隻淺灰色的限量款戴妃包。
“姐姐,就是她!”一邊的陳姓小姐氣鼓鼓地捂著肚子,對我投來兇狠的眼神,“這個賤人,,”
“謝昭,你怎麼也不勸著點蘇三呢?”許一梵對她的惡言惡語視而不見,只是一味地嘆著氣,一臉的顧全大局、忍辱負重。那模樣活脫脫像是舊時候的大老婆訓誡妾室。
我瞅著她忍不住樂了。都是二十來歲的人,誰又比誰大些?也不能怪從前蘇三不給她好聲氣——誰願意娶個大學輔導員放在家裡,沒事兒就給你上黨課?
“陳家雖然是普通生意,“許一梵斟酌著言辭,”可是陳義明夫人的二舅媽的小叔子是S市副市長的乾兒子,就為這一點關係,也不得不顧及他的臉面,,,蘇三怎麼能當面罵他的女婿呢?“
這都什麼關係啊,什麼二舅媽的小叔子,,,虧她記得起來!還有,蘇三,管蘇三什麼事?他現在可在蒙特利爾出差呢,莫非她以為,,所謂的蘇家公子,是蘇三不成?
“姐姐又不是沒和他處過,”我睜大眼睛,無辜地望著她,“蘇三做事,什麼時候聽過別人勸?”
許一梵的嘴唇狠狠一抿,估計要不是陳家小姐在,她一準上來給我個大耳刮子。她臉青了又白,終於是硬邦邦扔下一句話:“你別給臉不要臉!”
說著,一陣高跟鞋踢踏如冰碎,許一梵大步向VIP病房走去,我嘴角一彎,也晃悠悠地跟了過來。
“姐姐,等等我!”身後的陳家小姐也忘了自己還懷著孩子,踢踢踏踏,一樣走的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