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自己把靴襪脫了。”葉離拿著藥箱過來,在他面前停下。
洛梓凡一時反應不及,所以還不清楚她是什麼意思,只是聽著話坐下,將腳上的靴襪脫下來。
“看樣子應該只是扭到筋了。”檢查了下他腳上的傷勢後,葉離便從藥箱裡翻出一瓶藥油,然後順手丟給了他:“自己塗上,過了今晚之後,明天應該就能好了。”
“喂,你把藥給我了,那你自己手臂上的傷怎麼辦?”洛梓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上帶了幾分明顯的擔憂。
看他這是在擔心自己,葉離也就沒好意思再對他惡言相向了:“你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油,”她邊說著,便從藥箱裡拿出了另一個瓶子:“這才是傷藥。”
“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葉離站了起身來,不忘看了眼他的反應。
洛梓凡嘴唇微動,頓了一會兒後,道:“你下去吧。”
其實從剛才回來的路上,他就有個問題想問他了。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放聲讓他先下去。
而葉離回了房之後,便給自己手上的傷做了個簡單的處理。所幸傷口並不是很深,經一番簡單的包紮後,就沒多大的問題了。
可手上的傷處理之後,她又開始煩心剛才在門口碰見洛肖的事情了。按道理,等會兒洛一鳴一定會上門來尋她的。而且這次在行動時,身後又被洛梓凡跟蹤了。加之也不知道待會兒那洛梓凡會不會向他爹說出今天在城外所發生的一切,若是到時被他給供出去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正當她暗自思忖著該用什麼辦法掩過這次的失誤時,外邊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何事?”葉離開了門,就見洛肖身後跟著一夥家丁,現在正圍堵在門口。
“楊藥師,請隨我等到前邊走一趟。”
洛肖面無表情地說著,語落的同時,偏頭示意了一眼身後的家丁。而那些家丁在收到洛肖的眼神後,便就拿著繩子走上前來。
看著眼前這架勢,葉離面具下的雙眼微眯了下,“你們想做什麼?”
“楊藥師隨我們來就知道了。”洛肖聲音陰沉道:“來人,給我綁了!”
見狀,葉離袖下的手不由地緊握成了拳頭。可是想想,她還是把拳頭鬆開了。
算了,她還是先看看情況吧。
洛一鳴現在只是叫人過來綁她,而不是自己親自出手,那就說明他現在還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前邊的事情讓他產生了疑慮,也不至於會讓他把現在的楊子敏和葉離扯上關係。
這麼想了之後,葉離便由著他們對自己動手了。
而洛肖在將她綁了之後,便直接帶她去了前院。
在去往前院的一路上,葉離的心情其實並不輕鬆。一方面她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會招致毀滅全盤計劃的災禍。另一方面她是在想該用什麼理由來應付此次洛一鳴的盤問。
她還在心裡邊糾結著,不知不覺間就被洛肖還有他手下的家丁帶到了前院。
前院的大廳裡邊,安插在四處的蠟燭已經燃了一些,蠟淚順著銅製燭臺流,所經過的地方皆留下了一道直直的紋路。而那些往下流的蠟淚,最終在燭臺腳下匯聚,形成了一灘又一灘的凝固的新蠟。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偌大的大廳裡也只靠著這些蠟燭提供照明條件。滿室昏黃,為這裡邊略帶嚴肅的陳設添上了些許柔和的色調,可裡邊的真實氣氛卻是沉悶壓抑的很。
葉離被帶進了大廳後,最先就看見了洛一鳴那一張陰沉的臉。在看見他那副想要把自己剝皮拆骨的表情後,葉離心裡邊原有的不祥預感,現在又濃上了幾分。
而洛肖等人,在負責把她帶到之後,就自覺地退到了外邊。
“洛老爺這是做什麼?”
見洛一鳴久久不出聲後,葉離便先出聲打破了眼前的沉默氣氛。
洛一鳴在她進來的時候,一雙眸子就一直緊盯著她,就像是即將出動的毒蛇在盯著自己瞄準的獵物似地。這種凌厲的目光,看得葉離直覺頭皮發麻。
雖說她經歷過的大場面不少,可不知為何,在真正對上洛一鳴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似乎就像是隻初生牛犢似地,不知不覺中就覺得自己的氣場就低了他一頭。
“楊藥師既然清楚老夫想要做的是什麼,又何必裝傻?”洛一鳴眸光沉沉地看著眼前人,又恢復成了初見時的那副目空一切的嘴臉。
聞言,葉離心裡頭閃過兩種想法。一是他或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身份不對勁,二是他目前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有此一出只不過是想來套她的話而已。
在不明他到底是哪種的情況下,葉離便只好先認為是第二種情況。
“楊某並未裝傻,也不懂洛老爺此話何意,而此做法又是何意?”葉離不卑不亢地正對著洛一鳴投來的審視的目光,與之同時,她也在暗暗觀察洛一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