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柯澤一下子慌了神,自己受傷時都沒有過驚慌,卻在面對司琴的眼淚時,他總是手足無措。
“我沒事。”司琴眨了眨眼睛,企圖把自己的情緒收回去。
然而眼淚還是順著臉頰往下流淌,司琴卻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道:“我這個人淚點太低,所以聽不得悲慘的事。”
“那我不說了,你別哭,琴兒。”柯澤心疼的抱住了司琴,現在這種情況,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樣了。
司琴越是想收回眼淚,眼淚越是不要錢的往出流。
她和柯澤太像了,兩人之間對自己的事情都不怎麼在乎,然而卻在面對對方時,總能把內心最柔軟的一面奉獻出來。
這種奉獻還都是無意識的。
一個小時後,護士來敲門,說可以準備進行復健了。
司琴和柯澤對視了一眼,明明是柯澤要復健,司琴卻從他眼裡看出了鼓勵的神色。
司琴不知道柯澤究竟發生了什麼,兩條腿都受了重傷,而輪椅在她來醫院的第二天就已經送來了。
只是這幾天柯澤也不適合出門,輪椅就一直放在房間的最角落裡,司琴總覺得自己在逃避,但又止不住的看向那輪椅。
“我服著你下來。”
現在,司琴終於直面自己的內心,把輪椅推到了床邊。
柯澤點了點頭,在從床上到輪椅上時,儘量讓自己不去壓到司琴。
然而心有餘力不足,他的兩條腿幾乎自己控制不了,甚至根本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好在這幾天司琴已經熟練了要怎麼攙扶柯澤,根本沒有費多大力就把人從床上移到了輪椅上。
在出病房時,司琴見柯澤一言不發,這幾天也有過這種情況,畢竟就算不出病房,正常的生理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只是柯澤有專門的護工,而且不止一個,幾乎每個人負責的都不同。
然而司琴卻還是想親力親為,只是每次都能感覺到柯澤有明顯的失落。
雖然柯澤平時不說,但像他那樣骨子裡都透露著高傲的人,怎麼可能會不在意現在這種情況。
如果是他一個人倒無所謂,但現在在司琴面前,在他最愛的人面前,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實在是太痛苦了。
察覺到柯澤的情緒變化,司琴想了想道:“等你康復了,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柯澤一頓,沒想到司琴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兩人之前只是領了結婚證,除了認識的人以外,外界根本不知道他們倆結婚了。
再加上這些年兩人的分離,能把他們聯絡在一起的人也少之又少。
尤其是在司琴生下易初後回到公司開始瘋狂的工作,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她和柯澤是不是分手了。
“嗯,如果你想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補辦婚禮。”
輪椅在平坦的地板上緩緩前行著,走廊窗戶外的葉子生機盎然,春天到了。
彷彿是一種寓意,司琴嘴角微揚道:“你說我們是舉辦中式婚禮,還是歐式婚禮?”
柯澤回頭看向她,問道:“你喜歡哪種?”
司琴推著輪椅,一邊慢慢的前行著,一邊思考道:“都喜歡,你呢,你喜歡哪種?”
剛才的陰鬱的氣氛已經在兩人的談論中漸漸散去,柯澤的情緒被司琴引導著往美好的未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