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洹緩緩低頭,看著他胸口處插出來的骨杖,上面還帶著血肉。
他的眼神從猙獰緩緩變得呆滯,而他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巫吉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而巫洹胸口的那個骨杖正是巫吉的骨杖。
巫洹眼神變得不可置信,他猛的一震,巫吉的骨杖從他的身體中彈出,巫吉借勢向後滑行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
他的眼神緩緩抬起,凝視著不遠處的巫洹,他的眼神帶著暢快,巫洹當初對巫金做出的傷害他說過一定要讓他百倍奉還的!
因為巫洹突然受創,所以衝向巫金的力量偏了,躲過攻擊的巫金,一抬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了。
她背對的是數萬的傀儡,此時傀儡沒有任何動靜,這說明,巫吉成功了。
她緩緩站直起身來,看著眼前巫力像雲霧一般散去的人,她的眼神變得複雜。
巫洹眼裡的瘋狂早已經盡數褪去,此時他看到的巫金也不再是如今的樣子,他彷彿透過巫金看到的是另一個人,如果巫金能看到的話會認出來那是小時候的她。
巫洹的巫力飄散,他直直的倒了下去,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著他的屍體,巫金久久不能平復她的心情,就像是你恨了很久的人,你發誓一定要殺掉的人突然死在了你面前,第一反應真的不是釋然而是茫然。
巫吉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她的身旁陪著她,直到他們身後出現了嘈雜聲,是巫族的弟子們趕來了。
看到巫洹的屍體大驚失色,可是以他們的修為並不能突破屏障。
巫金整理了一下情緒,再轉身時,整個人的氣勢凌然,眼神裡彷彿帶上了君臨天下睥睨之感。
她走出了屏障,這一次巫吉一如既往的跟在她的身後,之前跟從巫洹的長老也聞訊而來。當看到裡面已經身死神滅的巫洹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你……”他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巫金,說不出話來。
“孤是誰難道全長老不知道?”巫金的眼神凌厲的宛若刀削,盯著眼前的長老冷笑一聲。
“族…族長…你是巫金。”
“大膽,竟然敢直呼尊上的名字。”巫吉動作凌厲,還沾著巫洹血的骨杖就這麼架在了全長老的脖子上。
而旁邊的巫族子弟都聽見他說的話,看向巫金的眼神也都變了,由最初的恐懼,變成了敬畏。
全長老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抖如篩隸。
巫金失蹤了十幾年,其實整個巫族都差不多預設了巫洹的身份,當親眼看見巫洹死在巫金他們的手下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害怕,可是當全長老說出此人乃是失蹤許久的族長時,所有人又在心中默默覺得是合情合理的了。
在眾人眼中,如果說巫金真的是巫族失蹤的族長,那就算她殺了巫洹也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至少巫洹想做巫族的王在巫族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聰明的人也幾乎回過味來了,這一看就是巫洹想殺族長未遂被反殺了啊。
就在這時身後破空的聲音響起,巫金眼神凌厲的看向來人。
“大膽,你是何人!”一道威嚴的男聲響起,巫金光聽聲音就能判斷出來的人是誰,她的眼神微閃,看著轉瞬即至的中年男人,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巫吉?你這是在做什麼?”男人看清了握著骨杖的人竟然是失蹤了許久的巫吉時,周身的殺意收斂了起來,只是眼神染上困惑。
“靈師。”巫洹看見來人,神情嚴肅了幾分,衝來人微微頷首。
中年男人乃是巫族的靈師巫彝,也是巫金巫吉他們的師傅,當然也曾經教授過巫洹,帝師總是受人尊敬的。
“靈師!你快來救救我!巫洹代族長被巫吉殺了!”全長老大喊了一聲。從剛剛巫金的態度他就確定他們是不會放過他的了,只有把水攪渾,或許自己才能有一條生路。
靈師的眸子微縮,順著巫族弟子眼神的方向看到了屏障裡巫洹的屍體。“巫吉,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男人的眉頭微皺,但是他並沒有震怒的表情其實在無形中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此時的巫金眼裡已經盈滿了淚水,如果說整個巫族她還有什麼留戀的人的話,那一定是靈師了,他是與阿爹一般的存在,阿爹阿姆走了,在她心裡整個巫族也就僅有靈師一個長輩了。
看到靈師的鬢角的一縷白髮,巫吉曾跟她說過,那是巫洹公佈她死訊時,師傅幾乎一息之間白的。
巫彝感覺到一個強烈的眼神,有些奇怪,一轉眼就對上了巫金的淚眼朦朧,他幾乎是一瞬間的呆滯,現在大的巫金雖然與之前只有寥寥幾分的相似,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巫彝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他不自覺的鼻頭一酸,“你是?”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眼神裡隱隱的希冀看的巫金感覺胸口難以呼吸,她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看了一眼巫吉,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她才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巫彝的面前,未語淚先落。“師傅,徒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這一句短短的話,讓巫彝恍若雷擊,眼前容貌甚至有些陌生的面容逐漸和記憶裡的容貌重合。
“小金豆?是小金豆嗎?”巫彝的眼眶瞬間泛紅,緩緩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掌覆在巫金的肩上。閉上雙眼再睜眼滿眼都是欣慰,“回來就好!”
旁邊一眾的巫族弟子眼觀鼻鼻觀心,不過餘光都落在巫金身上,他們中不乏年輕的,從來沒見過巫金的,靈師的一席話算是徹底蓋了個戳,認定了巫金的身份。
對於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族長他們都是很好奇的,甚至有人認出巫吉就是當初在巫洹即位典禮上大鬧的吉長老。關鍵時刻他拿出了證明巫金還活著的證據,逼得巫洹只能做個代族長。
這件事在當時鬧的可謂是轟轟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