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大熱天,市裡的游泳館幾近爆滿,泳池上浮著花花綠綠的泳衣,看上去比起游泳池更趨向於糊辣湯。雖然場內已經火爆如斯,場外卻還在賣門票,南於星大膽猜測游泳館在偷偷擴張,不然接下來進來的要當保潔嗎?
南於星本來是暑假在家沒事幹,被母親派來學游泳的。她們家族傳統是搞體育專案,到她這一代已經是第二代了,不過兩個哥哥已經在此行業有所建樹,南父認為可以讓自己孩子更全面地發展,從小到大雖然對南於星有訓練,不過沒有刻意地追求她往體育方面發展。
這也是為什麼她身為一個學金融的普通女大學生,身體素質十分強大,校運會時能和特長生同臺競技不處下風。她的母親比起說她是普通大學的普通學生更樂意說她是四肢發達的猛女。不過她不會游泳,一度讓南母恨鐵不成鋼,所以學游泳成為了南於星今年夏天被迫訂下的努力目標。
不過沒想到今年夏天這麼熱,來避暑的人都把她擠到泳池邊上泡腳了。還好她也並不想學游泳,除非有私人游泳池,沒人看得到她醜態百出,但是基於家庭狀況,這個想法可以打消。
這個游泳池有深水區和淺水區,淺水區那邊被小孩子霸佔了,南於星也不想被熊孩子騷擾,便坐在深水區的石階上等著到時間回家放飯。
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你不惹事就沒人找你麻煩。儘管南於星穿的是最普通的連體泳衣,身上披了毛巾,還是被一個精神小夥注意到了。那個腿比手臂還瘦的紫毛路過南於星身邊時圖謀不軌地蹭掉了她的毛巾。
只見他甩了甩自己裝的下兩室一廳的紫色三級頭,想開始一場命運的搭訕,沒想到卻看到了南於星左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紋身。
南於星把頭偏過去看了他一眼,散落在臉兩邊的法式劉海沾了水,映得整個人有點僵硬,尤其是一雙貓眼死死盯著肇事者,是一種盯著獵物的眼神。
也許是被這個眼神嚇到了,本著有始有終的精神,紫毛一句話也沒說,頗為沒有禮貌地直接逃離了案發現場。
南於星也沒想著糾纏,想著這個紋身貼效果還挺好,起身準備往更衣室走去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沒想到還沒走出游泳池門口,南於星就看到一個奇怪的老人站在一個娃娃機前面。游泳池門口為什麼會有娃娃機?總不能在泳衣上塞零錢吧?帶著手機也不實際,進水了還要修。於是她心裡把這個娃娃機歸於決策上的失誤。
隨著南於星的腳步越來越近,她也看清了娃娃機的全貌。藍色的外殼有點像這個游泳館,下面墊著的不是鐵板而是透明材質的東西,有點像游泳池,不得不說這個娃娃機還挺符合游泳館氛圍的。
再看看這個娃娃,堆滿了整個娃娃機,老人把鉤子移到了最邊緣的娃娃頭上,看上去...怎麼這麼像自己?
南於星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轉身望向天空,果然看到了那個鉤子。整個游泳館就是一個娃娃機,鉤子從沒有邊際的天空上伸出來衝向她,此時想逃的她卻挪不動雙腿,手也貼在腰側,彷彿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娃娃一樣,任由鉤子在她的身上閉合。
鉤子抓住了南於星後沒有立刻往上拉,她的頭部還可以轉動,於是她趕緊把視線轉回老人的方向,卻看見娃娃機裡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更大的鉤子,每一根爪子之間都有鐵網連線著,比起鉤子更像一個網兜。
這一鉤子下去估計半個泳池的人都會被抓走,雖然不知道會去哪裡,左右不是什麼好地方。
果然,當這個巨型網兜沉入水中的時候,帶走了差不多六十個人,他們在網兜裡拼命掙扎。而那些沒有被抓走,被擠到一邊的人看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紛紛游過去填上了那個空缺,享受著變得寬敞的空間。
抓住南於星的鉤子開始收緊,跟著大鉤子往上拉,此時的她像一隻蝦一樣弓著身子,視線還死死看著娃娃機的方向,可惜南於星是個近視,看不真切,她的眼鏡還在櫃子裡放著。
老人也回頭望向被抓走的人們,他穿著得體,大熱天還穿著卡其色的風衣,頭上戴著和衣服一個色系的帽子,被黑色手套包裹的雙手對著他們做了一個基督教裡祈禱的手勢,然後又交疊到一起。
“活下去。”人們早就被帶出了游泳館的上空,還站在原地的老人聲音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被抓走的人已經聽不到了,只有路過的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南於星發現自己動不了以後也懶得嘗試了,開始分析目前的情形。
那麼既然是娃娃機,夾到了娃娃肯定會把娃娃送出機器,只是不知道會被送去哪裡,這一身泳衣也有點不太得體,尤其是她一直用屁股對著另一堆被抓走的人。被抓走的人還有小孩子,這個老頭也不至於對小孩子做過分的事情吧?
身為猛女,就是要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懼的精神,就算有危險也要騙自己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