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卓“嘿嘿”一陣冷笑,說:“老弟,我雖然年紀大點,卻一點也不糊塗,而且眼睛很好使。儘管這個文風見我的次數不多,可畢竟在一起共事了十年,零零星星算下來,我見到他真人的次數也有二三十次。
一開始我還沒太注意,後來我發現他的面容每次都有一些細微的變化,要知道,真面目是不大會變化的,特別對於一個成年男子,相貌基本上定型了,短時間內不會有很大變化。
但如果你每次都化妝,就等於在一張白布上重新作畫,儘管手法很高超,還是不可能做到每次都百分之百完全一樣,所以我斷定他每次見我的時候應該精心化了妝,而不是其人的本來面目。
有一次我見他的時候發現他鬢角處突然出現一顆不太顯眼的黑痣,然而第二次再見他的時候,這顆小小的黑痣就不見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就沒太注意,不過後來這顆小黑痣又出現了一次,後來又消失了,從這顆時隱時現的黑痣,我斷定,這個文風不是以真面目見我,他肯定不願意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只要他真心與我合作,我倒沒興趣研究他的真相,所以這麼多年也就睜一眼閉一眼,裝作糊塗。
這次犬子成人之宴,本來我也是照會過他的,但他推辭說自己忙,到時候不一定能準時趕來,就介紹自己新近才交的女友過來祝賀,喏,就是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女人。老弟,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懷疑這個叫尚姍婼就是下蠱的兇手?”
虎引風聽罷,心中對林文卓暗暗佩服,老頭子別看年紀一大把了,卻修煉成精,察人觀色居然到了如此細微的地步,的確不同凡響,怪不得能叱吒商界幾十年,的確有自己的長處。
虎引風說:“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叫文風的神秘男人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次宴會上?”
林文卓點點頭:“是的,他沒有來,但這個尚姍婼卻來了,既然是商業搭檔的女人,自然也是貴客,我也就沒往別處想,沒想到這樣一個可人兒卻心如蛇蠍,嘿嘿,如果老弟能坐實這個判定,我一定叫她付出代價!”
虎引風急忙勸解:“不可不可,現在我們還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臆測。萬一冤枉了好人怎麼辦?老先生切莫操之過急。只是,在所有客人中,這個尚姍婼最可疑,因此,推薦她的文風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老先生暫時稍安勿躁,一切還按照原來的生活程式,千萬不可露出懷疑的苗頭,心中對這兩個人提高警惕就行了。”
“哎,”林文卓長長嘆了口氣:“不瞞老弟,我這個獨子為人懦弱,並沒有領袖風範。我正為此事擔心,一旦我不在了,他肯定難以掌控這麼龐大的家族事業,到時候受人欺負也是難免的。
這次死裡逃生,全虧了老弟大力協助,下次萬一再碰上這樣的暗算,還能否絕處逢生,誰也說不好。
我打算過幾天等天豪的身體完全康復了,送他出國休養一段時間,也算避避風頭,以防別人再打他的主意,順便徹底整治一下家族事業,把兒子的那份財產轉移到國外去,免得他在我死後變成窮光蛋,哎,做父母的,能為孩子操心的事只能做到這樣了。
老弟,雖然你不願意與我義結金蘭,但我心裡卻把你當成忘年之交,所以才肯對你吐露這些,不知道老弟有何高見?”
聽完林文卓的話,虎引風很是吃驚,他沒想到這老頭居然會這麼信任自己,把這麼私密的話題都講給自己聽,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覺得很感動,是一種被信任的感動。
不等虎引風說話,林文卓繼續說:“老弟,恕我直言,儘管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幹什麼的,也不清楚那天你們三人究竟從何而來,但我能看出,你和另外兩名夥伴不是一路人,你們之間的關係也遠未到親密無間的程度。老哥哥說句可能不太中聽的話,我看你是個忠厚人,所以想提醒你一句,不可過於輕信。”
“哦,老先生這句話我不大明白,能否說得更直接些?”虎引風大吃一驚,感覺這老頭話裡有話。
林文卓淡淡一笑:“呵呵,但願都是我的錯覺,你姑且聽之好了。老弟這次到來,準備採取什麼步驟啊?”
看來林文卓不願意深入剛才那個話題,又把話頭岔開了。虎引風見狀,也不好過分深究,只得含混地說:“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老先生可有尚姍婼的聯絡方式,可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她?”
聽虎引風這麼說,林文卓眉頭一皺,道:“我先前要過尚姍婼的聯絡電話,但她推辭說如果有事可以找文風,初次見面,又是搭檔的女友,我也不好過分堅持,所以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電話。”
虎引風點點頭:“這就是了,這越發證明這個女人心裡有鬼,不想留下自己的蛛絲馬跡。當務之急必須找到這個尚姍婼,否則就不可能揭開整個事件的真相。”
林文卓也點點頭:“有道理,只是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如果她真的心裡有鬼,是不可能主動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