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時間過去,莫離急忙睜開了眼睛,只見禇鐵山口鼻皆有血跡,已在面具邊緣見紅,但依然還在堅持著,珞瑜渾身微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達舟和小花音一個在珞瑜處,一個在禇鐵山處,神情擔憂不已,可卻似乎無計可施。
那翼族修士見莫離站起,立馬傳音道:白狼兄,方才你另外那兩個同伴想去助他們,可此陣自成一體,他們無法相助。
莫離點點頭,問道:還有多少人未擊中那獠?那翼族修士回道:還有一百一十七人。
莫離暗暗捏拳,看看禇鐵山又看看珞瑜,面具下的神情緊張。
珞瑜忽然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她身邊的小花音不由去扶,但在她三步外就被狠狠彈飛。
珞瑜早已顧不上身邊動靜,死咬著牙掙扎著爬起,再次跌跌撞撞地走起來。
終於,剩下的百人也走過了那獠附近,禇鐵山拼著最後的力氣解開了陣法,整個人七竅流血,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狂奔到珞瑜身邊,稍一查探,心氣一鬆,死死昏了過去。
而珞瑜在陣法解開之後,已無骨般軟倒在地。
莫離上前查探,發現禇鐵山受傷極重,筋脈一縮一張,似在微微痙攣,甚至有些地方已有殘破,氣府內幾乎沒剩下多少靈力,但整個氣府卻蒙著一層淡淡的血色,整個人雖不至四面漏風的情況,但也好不到那裡去,而這一切,當是強行催動這萬人陣導致的。
珞瑜的情況要比禇鐵山稍微好一些,氣府沒什麼大礙,但靈脈,尤其是延生到足的那幾脈受損很大。
莫離陰沉著臉,這種情況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去應對,無論是在地球還是在這神魔世界,自己對醫術方面瞭解甚少,但若將珞瑜和禇鐵山二人這般放任不管,他們定然出大問題。
可是此地哪有什麼醫者聖手?
來不及想太多的莫離立馬從方圓納物中拿出個小玉葫蘆,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就要先給二人喂下,忽然那翼族修士出言道:“白狼兄且慢。”
莫離疑惑抬頭,那翼族修士說道:“白狼兄,以如今此二人的狀態來說,一個不慎怕是要適得其反,畢竟那靈丹內蘊有大量的靈氣,靈力沖刷下會危險至極,甚至或許會廢掉一兩脈。”
莫離三人聽到此言臉色均是一變,若因為只是為了賺取這些魂玉便讓自己同伴付出如此代價,那自己等人成什麼了?
達舟沉聲問道:“那要如何是好?你可又辦法?”翼族修士搖搖頭,嘆氣道:“唉,我非懂醫術者。”達舟一拳打中地面,地上冰層頓時裂開幾道裂痕,“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兄弟這般躺著不成?!”
翼族修士沉默不言。
莫離手中捏著那流光閃爍的丹丸,臉色陰晴不定,進退兩難,心中早已將自己罵了千萬遍。
若自己不是為了貪圖這份便宜,此獠早該授首,何必冒險將自己的同伴推入火海?
忽然,在場眾人手上戒指頓時閃過一抹光華,緊接著,不遠處的人群爆發一陣強烈的喝彩聲。
“哈哈哈,此獠已死,我等被判定成功擊殺此獠了!”
“果然此舉明智,我等終於過了此關!”
“多想白狼大人抬愛,多謝多謝!”
……
歡呼聲此起彼伏,有人甚至相擁而泣,盡情釋放著先前那沉重的死亡壓力。
有人不忘感激,回頭望著莫離這邊,大聲喊著感激的言語,又長長的作揖鞠躬。
其實也不怪他們如此表淺,只是許多人其實早已沒了心氣,而此次也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但他們成功了,可以繼續前行了,可以往出口,往回家的方向繼續走下去。
有了生的希望,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與那些人群截然不同的這一處,沉默寡言,甚至是隱藏些許怒火的沉默寂靜。
莫離只是覺得聒噪。
小花音站起身,先至那獠處,將那獠從眉心落下的魂丹收起,後又立於高處,道:“醫術高明者且請來此。”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便明白了方才那組陣二人當是受了不輕的傷,可己方這些人裡或許有懂醫術的,但個個氣象聚靈的修為,超不過二百的年齡,何來高明之人?一時間卻也無人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