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自張榟筠從城頭而下便一直抱拳,張榟筠走過來笑了笑,將莫離的手壓下,道:“莫離兄不必如此。”
上下打量著張榟筠的凱爾達道:“喲,我一來不是搶親,二來不會虐待他,相反會報以最上乘的禮遇,你們倆這般生離死別,可是用錯地方了。”
張榟筠笑了笑,朝著遠處城頭揮揮手,便向凱爾達走去。
莫離忽然道:“我現在想好我的賭注了。”
本已轉過身的凱爾達饒有興趣道:“於事無補了呀,你該不會學那閻昊吧?對他我可是因為一些原因法外開恩的,你們的話下次或就沒這麼好運撿回一命了。”
莫離點頭道:“我知道,我只想與你約定,下次我來找你們時,再次以我兄弟為賭注,你不必手下留情。”
凱爾達搖搖頭,忽然冷下臉來:“別把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小命不當回事。”
莫離道:“比你珍視。”
凱爾達帶著張榟筠轉身離去,走前說了句:“那我等著。”
莫離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白狼城,城門口眾人接應,但無一人吭聲。
莫離環顧四周,道:“我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和副軍師。”
眾人依然無一吭聲,莫離朝前走去,“我會閉關一段時間,城內諸事交由軍師了。”
......
白狼城經此一役已過去月餘,城內氣氛依然壓抑,城主依然未現身。
上次和機衍城一戰,對方損失五千軍,己方損失近四十萬軍,將領韓及、尼明克及後來加入的另外三位都紛紛戰死,其餘人戰死四十二人,重傷七十一人,可謂慘烈。
城中一處建築屋頂躺著兩個人。
“我知道你和韓及兄情深義重,但人已死,希望你節哀順變振作些。”
醉眼朦朧的金鵬往自己嘴裡灌了口酒,道:“我跟你說啊,韓及這小子與我在那冰天雪地中相識開始就一直在一起,他走了,我傷心歸傷心,但一起行來的兄弟在路上死了不少人,離開了不少人,我還沒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他又灌了一口,道:“來這天境後,我知道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死,我身邊的人也許都會死,這我知道。”
他將最後一口酒喝下,將酒罈甩向前方,道:“可是,可是他死的太憋屈了啊,他是被活活炸死的,死前甚至都沒能拉兩個敵人陪葬,我真的覺得他堂堂鑊羅宗核心弟子,就這般死去實在是太憋屈了啊!”
鄭滿嘆了口氣沒說話,這番話自己固然已經聽過無數遍,但還是無力去反駁,是啊,我堂堂白狼城輸的太憋屈了,我堂堂白狼城的人死的太憋屈了。
忽然兩人身邊出現一道人影,鄭滿立馬起身,“達副城主。”
達舟擺擺手,一屁股坐下,拍了拍金鵬的肩膀,又拿出三壺酒,遞給身邊兩人,這是自己曾繳獲下來偷偷藏著沒上繳也沒怎麼捨得喝的好酒。
“別這麼慫,像個爺們,韓及會笑話你的。”
剛發現達舟在身邊的金鵬扁了扁嘴,接過達舟手中的酒,卻也沒喝。
達舟道:“你們怕報仇無路?”
金鵬點點頭,達舟輕笑道:“等著吧,等城主出來,就會帶我們殺回去的,怎麼?不信?不信就看著吧......你要好好活著,至於韓及兄弟,等你回了仙界,尋到他老小親人,多加拂照他也就沒了掛念和遺憾了。”
金鵬咕嘟咕嘟一口氣將所有酒喝完,倒頭大睡。
達舟笑罵道:“真是牛嚼了牡丹,瞎子點了蠟燭,早知道就不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