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在呼嘯著,它摧殘的不是在此地苦苦掙扎的眾族修士,還有他們的心靈。
莫離艱難地回頭望了望不遠處的小花音,冰冽的寒風颳紅了小妮子的鼻頭和臉頰,小耳朵緊緊藏在青絲中,小尾巴牢牢纏在腰上,可她的眼神堅毅,看到莫離時還竭力做了個微笑。
風雪極大,一丈開外不能視物,幾人身上的光罩胡亂閃爍著,而那閃爍處的長長印子就猶如是被刀劍砍中了一般。
氣象修為下的靈力在體內竭力流轉奔騰,加熱著鮮紅的血液,欲以此來驅散那嚴寒,可依然令人忍不住的顫抖,那種嚴寒浸入脾肺,所有的筋脈似乎都被凍住了,生疼生疼。
忽然,達舟一個踩空,整個人瞬間向下落去,珞瑜手中一道熒光一閃,一條長鞭迅速搭救,而莫離腰部的千雪也幾乎同時出鞘,頂著暴風雪迅速飛掠到達舟身型下方,穩穩接住了他。
達舟不好意思的哈哈笑了兩聲,卻被那暴風灌了一肚子的雪,連忙閉上了嘴巴。
在一會後,莫離腳下一滑,被狂風席捲著要向下落去,小花音身形一個橫移,抓住了莫離的手,這次換莫離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呼了口氣,便繼續攀爬起來。
不久後,互相搭救的幾人終於爬上了這座冰崖,而那暴風雪終於比他們先走一步,在不遠處緩緩向前移動著。
莫離喘著粗氣,呼進去的氣息就猶如是一把把小刀,在剮著自己的胸腔,稍加適應後,他遙望向崖上平臺的大地,又回頭望了眼深深的崖下,左右看去,這座高崖就猶如將大地分割成兩個部分,一側高高在上,一側低低在下,但往遠了看去,卻也是同等的白茫茫。
若非要說個區別,那便是比下面那般部分冷的多了。
達舟坐在雪地上,拿出個玉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滿足的發出聲音來,從他擦去的嘴角血跡來看,那玉瓶中當坖獸血液無疑。
珞瑜笑道:“大家可要抓緊休息恢復,要不然這暴風雪又跑遠了。”
“唉,我們就是一群自己找事的,別人避都避不及,而我們卻要追著暴風雪跑。”達舟嘆氣說著,眼裡卻滿是笑意和滿足。
小花音道:“哈哈,莫離哥哥上次不是說呢嘛,誒?那句話咋說來著?”達舟哈哈笑道:“哈哈哈,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小花音道:“是哩是哩,我感覺我的氣府和靈力還有神識又漲了一大截咯。”
達舟眨巴眨巴眼道:“真有那麼神奇嗎?”“真的有哩,用莫離哥哥的話來說,我們可是追風的小可愛哩。”小花音眼睛彎彎,美美笑著,在冰雪的映襯下美麗極了。
眾人笑著,恢復著體力和靈力,來到這冰雪構成的天地已過去近一年了,大家平平安安,沒有一人缺胳膊少腿。
就如行於黃沙地中類似,除去休息時,眾人都跟著戒指上的箭頭只是方向,在行路、修煉、和坖獸廝殺中渡過。
要說和黃沙天地相比的相同和不同處倒也有些,但區別其實不大,有些像換湯不換藥。
一處炎熱到能將人烤熟,一處是酷寒到能令人冰凍,同樣是將此地的各族之人修理的死去活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外對體膚,內照筋脈,兩地都是一種循序漸進潛移默化的提升,配合上和坖獸的廝殺和成功擊殺後帶來的裨益,只要不死,實則也是很大的一幢福緣。
當然,這些還是外在的,附加的。
還有兩地同樣的白日不落山,只是這冰雪中的白日帶著淡淡的藍色,在遙遙的天邊掛著,似乎亙古不變,反正也沒見它移動了一絲一毫,這就讓那些還期望幻想著太陽如黃沙中變多般的人們頗為失望。
還有不同處是此地坖獸和那黃沙中有所區別,並非是說樣子不同,而是實力和數量的不同,值得一提的是,這裡終於出現了飛禽類坖獸,只是對莫離幾人依然沒有太大影響就是了。
這裡坖獸數量要比之前少了很多,主要是因為此地再也沒有成群結隊的坖獸,都是一隻一隻的,若出現兩隻以上同行的坖獸,那才屬罕見。
這些獨行的坖獸靈壓同樣是聚靈期,但實力強了許多,而且個個都有一招半招的冰系術法,在這得天獨厚之地,術法威力在增幅一些,威力頗強,也頗為惱人。
但到了氣象境後,人人修為實力暴漲一大截,擊殺這些坖獸反而輕鬆了許多,許多種族需要神識配合的手段也能施展開來,使得堅持到此地的眾族修士終於有了一絲“來天境爭奪機緣,而不是人人倉惶保命”的感覺。
不少人在到了這天寒地凍之所時熱淚盈眶,那種有力使不出,白白被畜牲欺辱的日子似乎已一去不復返了,當然,事實基本也是如此,走到這裡的人們,實力、運道、心性等等缺一不可,雖說有很多人依然還是渾水摸魚而來,但卻也絕對比提前出去的,或者死了的人強,可以說,個個都族群驕子。
莫離幾人在過去一年時間裡幾乎沒遇上什麼人,只有一次遠遠見過同是五人的一行人在極遠處而過,雙方沒有產生任何交集。
此地相比黃沙天地著實少了太多人,幾人也沒瞧見有類似於黃沙中的綠洲般的地方,這令幾人頗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