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在自己的腳腕處找到一把匕首,他將那匕首抽了出來,咬在嘴裡,死死看著那看不到頭的崖頂,走到山壁前,大概打量了一下,將手搭了上去......
一座崇高筆直的山峰上,一個少年嘴裡咬著一把匕首,手腳並用,吃力地在這山峰上攀爬著,此時才不過攀爬了不過十七八丈,但他已然快沒有了力氣。
他抓住一塊凸起的岩石,可那岩石的一側稍顯鋒利,他的手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鑽心的痛感是那般折磨,可他不敢放開手,他一旦掉落下去便必死無疑,他忍著疼痛,繼續向上,他的腳踩在一處岩石上,結果忽然一滑,他的腳踝處又被鋒銳的岩石劃破。
他死死咬著那把匕首,汗水和淚水夾雜著在臉上混為一體,可他的眼神依然是堅定的,他試著想過若是放棄那些人會如何,結果他發現他的心痛的要死,比死了還難受,所以此時的這些痛處他能忍受,他覺得他必須忍受。
他再次緩慢的往上爬了兩丈左右,可他發現,下一處著手點很遠,他左看右看,一隻手緊緊抓著岩石,一隻手從嘴裡拿下那把匕首,將其插進了一處巖縫中,又試了試保證其牢靠,便利用匕首作為著手點,繼續向上爬著。
他的另一隻手抓到一塊岩石後,他將那匕首拔了下來,繼續咬在嘴裡,看到遠處似是有個歇腳的地方,但與自己的路線有些偏,他猶豫著,最終還是朝著那處而去。
順利爬上那能歇腳的小岩石上的他喘著粗氣,抬頭望了眼那黑不隆咚的腳下,又看向還遠遠看不到頭的崖頂,默默地躺下來休息著。
過了一會,少年再次開始攀登,這次他比之前更加熟練,一口氣足足爬了有二十多丈,可卻沒有什麼能歇腳的地方。
他的手臂痠麻,渾身的氣力似乎被抽乾了,他幾次想爬上去,但總覺得自己再也抽不出半點力氣,可一想到那些人的臉龐,一想到那些人或許就那般永遠見不到了,他心裡難過極了,恨極了那黑衣人。
他死咬著刀一把抓住了前方的一塊凸起岩石,使勁把自己的身體拉起,又再次抓向另外一個岩石。不知又爬了多少丈,他看見遠處頭頂有一顆斜斜長著的小樹。
他奮力朝那顆樹爬去,他急需要舒緩一下自己已發酸到麻木的手臂,恢復一些氣力。
終於,他爬了過去,他爬到了樹上,他趴在樹上,喘著氣,他的雙手早已被尖銳的岩石劃破無數道,他將自己的衣服扯下來三道,擰成一個繩子,又將那匕首牢牢綁在上面,另一頭在自己身上綁死。
忽然,那顆小樹一晃,他急忙抓向崖壁,可已經晚了,那小樹連根拔起向下落去,他的雙手急忙抓住了崖壁,可卻止不住的向下滑去,滑了足足七八丈後,他終於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可他的雙手早已鮮血淋漓,他的手上的指甲都崩飛了幾個。
他痛的冷汗直冒,涕泗橫流,但他不敢喊出來,因為他的嘴裡有那把唯一的兵器,那一把匕首,他更不敢放手,因為身下就是深淵。
他等那疼痛稍緩,再次爬起來,雙手已失去知覺,手抓住那岩石時,什麼都感覺不到,而這反而給他帶來了便利,他更加小心的往上爬著。
爬累了的時候,他將那匕首卡在岩石縫中,短暫地放開了雙手,用腳和那連結著繩子的匕首支撐著自己,令自己恢復一些體力。
又過了一會,他再次開始了他的攀爬之路......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崖巔的邊緣處,一隻血淋淋還結著痂的手顫抖著緊緊扒住了邊緣的岩石,又上來一隻同樣可怖的手,接著是他的頭,他的身體,直到他整個人都爬了上來,他從嘴裡拿下那匕首,在崖巔的邊緣處大口大口喘氣。
停停爬爬的少年終於登上了崖頂,他看到這崖巔除了自己空無一物,累壞了的他足足緩了近一個時辰,才算緩過勁來,他坐了起來,目光尋找著自己希冀見到的身影。
忽然,這崖巔那黑暗不可視物的一側,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那黑袍人從黑暗中出現,身後拉著個籠子,籠子裡是那有著老老少少的百餘人。
“竟然爬了上來,可是有用嗎?”
少年手中拿著匕首,惡狠狠的盯著他,“把他們,還給我!”
那黑袍人搖搖頭,打了個口哨,只見那黑暗中又出來兩隻黑色的惡犬,那惡犬眼睛通紅,口中流涎,它們盯著少年,焦躁不安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似是在催促他一聲令下便上去將那少年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