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有老有少,最老的不過四十,最年輕的才十三四歲的樣子,其中一位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拉著架子跑到眼前的小獸人,雙眼無神的她就那樣光著身子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雙肩早已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血痂,全身髒兮兮的,少年看了看那被新鮮的草木覆蓋著的架子上之人,哪怕經歷過了那麼多生死之境的他竟然鼻子有點發酸,只是自己沒有什麼靈材可以給她。
年齡最小的少年頭瞥了眼那小獸人後也沒回的離開,口中說道:“車雲,這樣的你永遠都成不了強者。”那稍大一些的少年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快步走開,那小獸人便又拉著架子去另外一群人處,那人厭煩的擺了擺手,小獸人便又去找下一個人......
......
一個多月前,當那沖天的火光照紅了半邊天時,莫離掙扎著竭力護住了小花音,但短短的一瞬間兩人就失去了知覺,只是他一直沒有放開自己緊扣的雙手。
要說那以灻元珠的威力,兩個人離那麼近早該化成灰燼才對。
但,哪怕一個問道境的大能來此都不會注意到,在火光迸發的時刻,有個鬚髮皆白的虛幻老者出現在那場生死之鬥中,強烈的火光竟然如同凍住了般,包括那魚頭人和那觸手怪在灻元珠強力的爆炸下身體的撕裂也保持在一個“凝固”的狀態。
那老者站在莫離不遠處,看著莫離死死護住小花音,嘖嘖道:“唉,真是廢物,怎麼就必死無疑了呢?要不是這是最後一次我萬萬不會管,唉,管不管呢?算了,這麼久以來我從未管過,此次就破例一次吧,只不過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是靠你自己吧,這樣也不算過於干涉,嗯....只不過這樣的話得雨露均霑才可。”
老者說完,本該化為灰燼的二人遠遠的拋飛而去,只是原本表現的似乎很在意小花音的老頭,半絲目光都未停留在她身上。
落地後的莫離終於鬆開了他的手,兩人滾了幾圈後停了下來,莫離露出了他幾乎可以看見內臟的血肉模糊的背部,一枚暗金色的玉石掉落在他的身邊。
一夜,又一天後,大雨已慢慢變小,小花音悠悠轉醒,渾身如同散架般,動一下就倍覺疼痛,尤其是腹部更是感覺內臟都碎了。
忽然小花音記起什麼,“嗖”地爬了起來,看見近在咫尺的莫離後稍鬆了口氣,可一瞬間,小花音卻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莫離那慘不忍睹的背部就那樣擺在自己眼前。
“莫離哥哥...莫離哥哥...莫離哥哥...”
小花音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想去動一動自己的莫離哥哥,但是卻怎麼也伸不到,這短短不足半尺的距離如同天地鴻溝,她怕,她怕極了這天境唯一的親人就這般,這般,這般永遠離她而去...
此時的她多麼多麼希望,那對面的莫離能沒事一樣站起來,揉揉自己的腦袋說哭鼻子就不好看了。
可沒有,那人就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就像,就像死了一般。
那致命的傷口伴隨著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中流出來,不斷的流出來。
地上的血跡有的已經凝結成了黑紅色的血塊,如一朵盛開在幽冥的地獄之花,流淌著躺著的那人的生命。
她甚至都發不出半點聲音,渾身不斷的顫抖,止不住的顫抖,上下牙齒就像是被人掰開又不斷的撞到一起。
忽然她覺得非常噁心,而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死死扼住,她艱難地大口大口喘氣,終於,“哇”的一聲她吐出一塊凝結的血塊。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響徹林間。
“不要!不要!莫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