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之主被指著鼻子罵,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覺得有多麼簪越,況且許鳳此人性格本就如此,因為對賀家有著香火之情,以晚輩禮行之,便顯的客氣,而對秦城主算是舊識,就顯得隨意,況且,堂堂許家嫡子對著一個太陰月洲的城主說句娘咋了?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許鳳說罷便甩著兩隻袖子離去,秦城主自然一點都不生氣,以前自己也不是沒罵過徐鳳的娘,只是那次不過青了個眼窩而已,但這次他卻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在品味許鳳剛才的話語,絲毫沒在意徐鳳生的哪門子氣。
難道有蹊蹺之處?
秦城主身邊那位似乎沒有存在感的人突然問道:“少城主,你能仔細給我們複述一遍你當時所聽所看所感嗎?”秦啟點頭應是,便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剛才所發生的事,而秦城主與他的這位至交好友越聽越面面相覷。
兩人聽完大概一猜便明瞭,當時那青衫的年輕人定然是隨手設定了一個障眼法,除了許鳳秦啟之外,其餘眾人所見卻都不同,意料之外是化虛境界的九爺並非僅僅是稍輸一招,而不是連個人家的隨意一指都抵擋不了。
秦城主是化虛境修士,他那位好友也是,兩人自然明白化虛同元嬰的大而不同,至於那九爺是化虛修士之事秦城主早就知道,只是未曾對秦啟說罷了,而且秦城主作為許鳳,或者說許家一位長輩的舊識,他知道的更多,九爺何等彪悍?
放眼整個天下,化虛境中最低最低也能排進前三十,甚至更靠前,完全可以將其境界再看高半籌,而連九爺都擋不住一指之人,那板上釘釘是在化虛之上,許鳳也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被人奪寶教訓了。
秦城主聽完,來不及多想,和另外一人稍加對視便立馬不見了蹤影,他要將此事立馬報知於參將大人,因為他知道,此事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掌握,如果對方是連化虛都一指按下的人,那意味著什麼!
飛掠過城東一處小山後,秦城主按下遁光,沿著一條以圓潤的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往林中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皺眉思索,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府邸處,這便是參將大人所在了。
門口有個面色如金的鎧甲武士,這是這位仙官大人擅長的另一項絕活,傀儡術。
秦城主道:“請向陳大人稟告,秦晟有要事求見。”傀儡睜眼,抱拳彎腰後道:“主人出去已有半響。”秦晟皺著眉頭,喃喃道:“怎麼現在出去了呢......”稍加猶豫後便拿出了一隻碗,碗中有水,水面無任何波紋,掐了個簡單的法決後,對著那碗說道:“陳大人,有緊急事件。”那碗中的水從中到外微微盪漾了一下。
秦城主拿著碗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回話,正想辦法時,碗中傳來一個聲音:“還請城主主持好城中事宜,發生何事都不要驚慌,詳情會在我回來後向城主說明。”
秦晟聽完,不知發生了何事才讓這仙宮位居正四的參將大人如此囑咐自己,但既然他讓自己守好城,那自己便好好守著便是。
過江龍過小池塘?秦晟懷著擔憂之心返回了城主府,又在自己的書房裡緊急召見了一些人,隨即,這書房中發出一連串指令。
城內民眾怡然自若尋著自己的樂子,忽然有人發現遠遠的天幕處出現了淡淡的熒光,被知道此熒光為何物的一些人稍加解釋後,整個城中不論凡仙皆起譁然之聲。
那幾乎從未開啟過的護城大陣已然被激發,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喧囂之聲鼎沸而起。
不知其背後原因的城內凡仙,人心燥動。
再說那視元嬰大修為老狗的公子塗蘇出了桃花渡後,沒有似之前般“閒逛”,拿出一個青色的書玉捏在手裡,摩挲半響,又皺眉稍加思考後閉目,只是很快他又睜開了眼睛,抬頭看向城中幾個方向,轉過身,一步踏出,其步伐鬼魅至極,往往是一腳下去,人已在百丈開外。
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和出現,卻對周圍人卻沒有絲毫的影響,人人似乎看不見他,哪怕從一位偽裝成金丹的元嬰修士身邊走過,那元嬰修士也未曾感到分毫違和不同之處,依然是自顧自的打趣一個擺地攤的聚靈脩士。
不大一會,塗蘇便來到了一處豪宅,大門的匾額上寫著“華府”二字,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威嚴莊重,這般看去,就似是怒目盯著眼前不請自來的那人。
塗蘇面色淡漠,腳步不動,身影卻慢慢淡化,直至完全消失在那豪宅大院的門外。
他再次出現時,已在這巨橋城一流世家最隱秘的地下暗室內,只見他徑直走向一個書架,翻找一會,拿起一本並不厚的書籍來,撣了撣上面落滿的灰塵,翻開了第一頁。
那第一頁上有著一副奇怪的畫,畫中有一個巨大的狐狸,狐狸身後有顆大樹,樹上長出類似荊棘的東西綁著那隻狐狸,狐狸的身上佈滿傷口,傷口處流著血液,它奮力地掙扎,卻無濟於事,它身邊還有著好幾個人族,他們有點手持刀劍,有的正盤坐在地,而那狐狸周身散發出一些似是氣流狀物,那些氣流大部分被那樹妖吸去,少部分被它身邊那些人族吸掉。
這畫的最上方有它的名字,曰“降鎮禍妖”。
塗蘇面無表情,繼續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