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雪白仙鶴緩緩落到張榟筠前方,這是兩隻實打實的仙家靈寵,而非那招搖撞騙的符紙法術。
兩人身穿黑色儒袍,袖口有靈丹的標記,一人受持戒尺,一人腰間挎書。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那碎肉屍體道:“先前此處有人在此打鬥是何故?”張榟筠笑了笑,說道:“先前有賊人慾打劫我二人,一人已被斬殺,還有兩位聚靈脩士跑了。”另一位儒生道:“你們二人是否有宗門信物可證明身份?”
張榟筠將手中令牌輕輕拋向那人,那人接過一看,眼睛微微一睜,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轉過身去,片刻又轉回來,兩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同時左手壓右手,手藏在袖子裡,舉手加額,鞠躬九十度,然後起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然後手放下。
竟然如見到長輩般作了個正規的揖禮。說道:“先生請隨我來。”張榟筠只是回了個一般的揖禮,哈哈笑道:“我們歲數修為都相差不多,可不要叫先生了,叫我張榟筠就好。”
隨後兩人先遣回靈鶴,復恭謹地在前面帶路,張榟筠隨後,莫離最後。
莫離神色有些疑惑:難道是丹嶽宗的什麼夫子先生?張榟筠突然轉過頭來,說道:“這下你總該信我了吧?”
莫離面無表情悶頭趕路,張榟筠長吁短嘆,說著什麼現在的少年郎們疑心太重,這樣不好,不過說白了還是世道的原因啊......
來到山門前,說是山門,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山谷,一側崖壁上寫著氣勢恢宏的“丹嶽宗”三個大字。
另一側用小一些的字寫著:君子抱仁義,不懼天地傾。
莫離被震撼到了,無論是那“丹嶽宗”還是那“君子抱仁義,不懼天地傾。”初看也僅僅是字好看,很好看。再看時心神竟然好似被攝入其中,如置身茫茫天地間,頭頂上空如有一輪大日煌煌當空,烈日灼燒下,腳下魑魅魍魎發出悽慘的吼叫煙飛雲散。
突然莫離肩頭被人輕輕一拍,莫離瞬間驚醒,後背冷汗淋漓,原來是張榟筠。
隨行兩人看到莫離此相不由暗暗心驚,不過臉上無任何不妥,權當是沒看見。
進入山谷後,谷中很大,比自己宗門要大上太多,一座座建築錯落有致,不過都樸實無華,遠處還能聽聞朗朗書聲。
其中一儒生說道:“兩位貴客,此地是普通弟子研習學問和住所之處,宗門大殿在前方書香山,請隨我來。”
遙遙望去,谷中盡頭那雲層只到其山腰的高聳主峰應當就是書香山了,當是方圓千里山脈的主峰罷,莫離暗暗乍舌,看看人家這宗門。
隨後去往書香山時那兩位儒生不斷和其他同門打招呼,看起來和和睦睦,禮節周到。
再往前走,遇到好些個定有金丹境修為的修士,後面還遇到一個深不可測的老先生,莫離猜測此人至少有金丹後期修為甚至是煉神修為。
莫離一度以為這個老先生就是黃彡老祖了,可聽那兩位儒生叫其周學博,此人應當不是黃彡老祖了。
學博莫離知道,是儒家學宮一種人的身份,類似於長老。莫離越走越迷糊不由覺得是否是自己走錯了,可師傅給的地圖上確實就是這個丹嶽宗,但是這個丹嶽宗好像有點太厲害了點。
莫離咬了咬牙,悄悄給張榟筠傳音問到:“這個丹嶽宗的老祖是黃彡道人嗎?”張榟筠沒有傳音,但卻語氣古怪哈哈笑道:“對啊!”莫離有些好沒氣。
行至一成山路處,有一個平臺,此地人數較多,穿著各類衣服的人都有,莫離和張榟筠被安排乘上了一隻小船,小船扶搖直上,在距離山頂不遠的一座巨大平臺處停了下來,莫離下船後看見幾人已在此地等候,微微感應,竟然是幾位煉神修士,還一位可能是元嬰境的老祖,莫離真真是疑竇叢生。
莫離只是作揖不說話,暗暗觀察,都是張榟筠在和這些老儒生打招呼。
莫離看的出來,那怕是那位應該是元嬰修為的老儒生都對張榟筠客客氣氣,恭謹將兩人迎入平臺前方的一座大殿。
入了殿後莫離發現還有幾桌人在殿中,包括那座在主位上看起來就是個凡人的老儒生都站起身來迎接他們二人,或者說迎接張榟筠,而後者依然言笑晏晏,但沒有絲毫的倨傲神色,反而以晚輩之禮恭謹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