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城外,有著廣袤的平地,但是在出城十數里後,卻也能夠見到朝著更遠方蔓延而去的無盡山巒。
繆英臣對於這裡的地形似乎十分熟悉,自從他出城之後,就一直認準了山林的方向疾行。於靈賀默默地跟在他的身上,若是從表面上看去,他似乎是毫無心機,不管對方將他帶到什麼地方,他都不會有任何異議。但事實上,在他那平靜的外表之下,卻早就是全身戒備了。
非但如此,就在離開城市之後,於靈賀已經是悄然無息地釋放出了鼠棋,特別是在進入山林之後,那鼠棋更是順著他的腳跟兒潛入了大山之中。
在這個環境中,無疑是最適合它存在的地方了。
這番動作於靈賀做得是極為隱蔽,那鼠棋更是順著他的褲腿溜到了地面上,別說繆英臣還在前方引路,就算當著他的面兒,也休想看出一絲端倪。
這就是獸棋的強大之處了,但也是於靈賀的精神力量達到了如今這般程度之後的結果。若是他還滯留在明琮島上那種境界,也未必就能夠瞞得過對方。
在進入山巒之後,繆英臣明顯地放慢了速度,這並非他的原意,而是因為後方於靈賀的速度迅速降下來的結果,他知道,這代表於靈賀心存忌憚,正在留意四周,所以也就配合著慢了下來。
只是,在他的心中卻未免有了幾分小覷之意,這小傢伙的膽子,實在是有些太小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鼠棋早就是無聲無息地溜到了前方,如果他在前方有什麼佈置的話,肯定逃不過鼠棋的一雙眼眸。
於靈賀有著這個自信,因為鼠棋對於危機的預感能力遠勝自己,如果連它也不曾發現危險,於靈賀縱然親自去了,肯定也是白搭。
他這樣暗中佈置,在繆英臣的眼中看來,或許會有著一絲癖瑕,但於靈賀卻絕不後悔,因為他絕對不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到陌生人的手中。
不過,繆英臣並沒有動什麼歪門邪道的心思,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一處山谷之內。
在這個山谷中,可謂是戒備森嚴,就算鼠棋都無法悄然潛入,但卻是在山谷外發現了一些隱藏的強者。
之所以用強者來形容,那是因為這些人竟然都達到了信徒境界,而尋不到一個居士。
在得到了鼠棋的反饋之後,於靈賀的心中暗自震驚。
他的一個反應是,這個繆家所擁有的實力怕是還要在他的想象之上,能夠隨意調動如此之多的信徒做守衛,在他的眼中看來,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繆英臣帶自己來的地方也是非同小可,只怕並不僅僅是切磋那麼簡單。
不過,在見到那些守衛的模樣之後,於靈賀的心中也是安定了許多,因為那些守衛遠遠地就察覺到了於靈賀和繆英臣的行蹤,但他們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僅僅是瞅了一眼之後就不再關注了。
很顯然,他們並不是因為於靈賀而埋伏在那兒的,他們只不過是負責守衛此地的人選罷了。
來到山谷之前,繆英臣停下了腳步,他微笑著道:“於兄,你知道這是哪兒麼?”
於靈賀淡然地看了眼四周,道:“我不知道,但此地既然有著如此眾多的守衛,應該也是你們繆家的重地之一吧。”
“眾多守衛?”繆英臣一怔,他狐疑地看了眼四周,心中嘀咕不已。
他身為繆家後起之秀之一,對於這裡的守衛並不陌生。但問題是,他是在已知情況下才明白此地的守衛情況,可若是讓他一無所知的來此,怕是很難找到任何一處守衛者。
畢竟,那些守衛者能夠潛伏在此,自然有其道理。如果僅僅是瞥了一眼,就可以隨隨便便地察覺,那繆家也就白費這些心思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於靈賀是真的發現了幾處守衛,還是順口蒙出來的。
咧嘴一笑,繆英臣道:“於兄說笑了。”他饒有興趣的道:“不知道於兄看出了幾處偽裝?”
於靈賀瞥了他一眼,緩聲道:“三處。”
其實,按照鼠棋給予他的回饋,這一段路起碼有著五處隱藏,但於靈賀在說出來之時,卻是取了箇中庸之道。
繆英臣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的心中卻是大為駭然。
自從踏足這片山路之後,繆家在暗中的隱蔽點其實有著六處之多,可於靈賀一口氣就叫出了三個。
要知道,這可不是他們認真搜尋的結果,而僅僅是一路行走下來的發現。
別說是三個了,哪怕是出現了一個破綻,都足以讓繆家警惕萬分。
雙眉微蹙,繆英臣的表情也變得極為認真:“於兄,你可否將那些地方指出來呢?”
如果於靈賀執意不肯,那麼十有八九是信口胡說八道,但若是他真的指出來來,那豈不是說家族中的這個防禦系統還存在著巨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