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虎等人面面相覷,目光中都有著一絲詭異之色。
俞房齡剛剛才說到,若是發生礦難,就要儘快通知他。然而,他話音未落,那遠處就已經傳來了如雷悶響。在這一刻,眾人都有忍不住泛起了一個奇異的念頭,這俞房齡莫非是一個烏鴉嘴不成?
然而,不管他們心中做何想法,動作卻是快到了極點。
人影閃動之間,房間中就已經是空無一人了,就連修為最低的上杉炳都被自家老爹拉著朝那悶響處趕去。
半空中,數十道身影快速地掠過了虛空,他們的目標完全一致。只是,在見到上杉虎之時,絕大多數人都是立馬閃避,根本就不敢阻擋他的去路。
不過多時,他們就已經來到了一處礦洞之前。
這裡早就成了一片喧鬧之地,驚慌失措的大叫和悲痛欲絕的哭聲交集在一起,令人心浮氣躁。
上杉虎的眼眸一凝,厲聲喝道:“這裡是何人主持?出來!”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霹靂,如果是平時,怕是人人厭惡。但是此刻卻彷彿是定海神針般,那喧鬧的場景立即就平靜了下來。
一箇中年男子越眾而出,叫道:“上杉府主,小人林宇,乃是林家子弟,正是這處礦脈的主持人。”
上杉虎不動聲色地道:“原來是林家的礦脈,發生了什麼事?”
林宇苦笑著道:“回大人,這礦洞突然發生了坍塌事故,我等正在想辦法救援。”
一道聲音突地在眾人身後響起:“林宇,你這礦洞的防護設施可曾有人動過?”
林宇大喜過望,立即叫道:“蔚城主,我們嚴格遵循規矩,防護設施完好無缺啊!”
人群分開,此刻趕來的正是蔚然,而在他身邊的數人之中,於靈賀也是緩步同行。其實,他對於礦難並不感興趣,但是對於礦難之後出現的災難之石卻是很感興趣。
他隱匿在人群之中,並沒有任何想要拋頭露面的打算,只是在眾人勘探之時,他也去湊湊熱鬧,看看有什麼意外的發現罷了。
然而,就在他走出人群之時,卻是突然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凝視而來。
那目光銳利如刀,落在臉上之時,就像是利刃加身,讓人生出一絲灼熱的痛感。
於靈賀心中一驚,他抬頭看去。
一位白衣年輕人目光冷冽,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出鞘長劍,那凝望過來的目光雖然並沒有攻擊的意圖,可任何人與之眼神相對,都會無法忍受那帶著壓迫的目光而移開視線。
不過,於靈賀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莫名的燃起了一絲興奮之火。
他毫不避讓地回望了過去,瞬間與那道眼神遙遙相對。
張坦蕩的眼眸迅速地亮了起來,他原本是想要瞧瞧代表方家執掌影城一脈的,究竟是何等人物。但沒想到,他所釋放的無形劍氣還沒有落到蔚然的身上就已經被一股毫不遜色的力量給抵抗住了,而且,那力量猶如綿裡藏針一般,竟然是隱隱地透著更加強大的鋒芒,彷彿隨時都會席捲而來。
他是一個真正的劍修,修煉之時,心無旁騖。而遇到敵人之時,更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一旦感受到了來自於前方的凌厲氣勢,他心中無喜無憂,但背上長劍卻已經是嗡嗡輕響,彷彿隨時都會激射而出。
“咳!”
劉珉的眉頭略皺,他輕咳一聲,虛空中所激盪著的所有氣息頓時消弭無形。
於靈賀和張坦蕩的身形都是微微一頓,他們體內壓抑著的氣息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般,再也無法有所針對地釋放了。
他們同時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目光再度遙遙相對。不過,此刻他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煞氣,就像是看著普通人一樣的對望著。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收回了目光,雖然表面上無動於衷,但心中卻已經牢牢地印下了對方的那張面容。
於靈賀心中暗道,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輩出,強者如雲啊。
如果自己依舊滯留在明琮島上,那麼就算是成為島上第一強者,那也是毫無意義之事。
如果不是離島而出,自己又怎能遇到挑戰百城的庚楚,又怎能遇到眼前這個仿若是一把絕世神兵般的年輕男子。
這個男子的年齡比庚楚還要大上一些,分明就是一位開眼信徒。
如果單以修為和威壓而論,他比庚楚更勝一籌。但是,庚楚的體內擁有神火,哪怕是雙方真的遭遇,庚楚就算不敵,但也未嘗沒有一拼之力。
不過,與庚楚那複雜多變的能力相比,這個男子給於靈賀帶來的感覺就是純粹這兩個字。
沒錯,他的身上透著簡單明瞭的氣息,他就如同一把傲然立於世間的長劍,似乎在他的心中,除劍以外,再無它物。
於靈賀和張坦蕩之間那未曾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暗鬥極其隱晦,除了寥寥幾人之外,絕大多數人都未曾察覺。
蔚然深深地看了張坦蕩一眼,立即別過了目光,道:“林宇,你這礦洞暫時由我接掌,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