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叢林之中,眾多鼠妖們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它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眸中那令人心悸的血紅之色已經盡數褪去,被一片倉皇驚恐所取代。適才與人族拼命搏殺,在人族早就佈下的陷阱中殺出一條血路之時,並沒有多少鼠妖會感到恐懼。
可是,當它們辛辛苦苦,付出了接近一半鼠妖為代價而殺出重圍,來到了這一處安全地點之後,這些鼠妖們才想起適才的那番慘烈狀況。
一想到如雨般的利箭當頭射下,一想到那整齊威嚴而堅挺若山的人族戰陣,它們的心中就有些不寒而慄。而更讓它們感到恐懼的是,這一次竟然有著百餘鼠妖命喪人族軍營,這對於鼠妖一族而言,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若是真正的會戰,造成這等傷亡也就罷了。但它們明明是在夜間前去偷襲營地的啊。
但是以鼠妖之強大的夜戰能力,竟然也會落得這般悽慘下場,自然是讓他們難以接受了。
密林深處,陡然響起了數道極為尖銳的叫聲,這叫聲淒涼恐怖,讓眾多鼠妖們都俯下了身體嗦嗦發抖。
三隻體型特別巨大的鼠妖遠遠的離開了群鼠盤踞之地,如果於靈賀在此,並且分辨它們氣息的話,那麼就能夠認出,其中一隻鼠妖正是他曾經在密林中遇到過的那古怪大個子鼠妖。
不過,如今這大個子鼠妖的塊頭彷彿是又大了一圈,身上陰森可怖的氣息竟然是凌冽的讓人心生懼意。
可是,此刻它正竭力的收斂著自己的氣息,像是要把自己隱藏進黑暗之中不露半分痕跡。
而它的前方,包括那位鼠王殿下在內,另外兩隻大型鼠妖正仰首嚎叫,發出瞭如同鬼哭狼嚎般的激盪之音,就好像是要將今夜受到的憋屈透過這種方式發洩出來。
足足半個時候,它們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一隻鼠妖突地道:“殿下,我們今晚前去偷營,但那些人族明顯早有防備,並且將計就計,設下埋伏,這才讓我們元氣大傷。哼,人族又是如何識破我們的偷營計劃呢,這會不會有內鬼啊。”
鼠王殿下豁然轉身,那凌厲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的剮在了它的身上。
那鼠妖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頓時伏下身體,表示出臣服的態度。
鼠王殿下緩緩的道:“鼠目,我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同伴,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可以選擇離我而去,我不怪你。”
鼠目大驚失色,連忙道:“殿下,小的知錯了,求殿下饒恕。”它連連叩首,將地面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半響之後,鼠王殿下道:“罷了,你起來,但以後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聽到類似的話。”
“是。”鼠目連連應是,站了起來,目光一閃,瞥到另一隻巨鼠身上之時,卻是充滿了妒忌之色。
鼠王殿下轉身,道:“鼠智,你怎麼看。”
一直默不作聲的鼠智道:“殿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察覺,甚至於有所防備的。不過,人族崇信的神靈眾多,或許是哪一個神靈心血來潮示警也未必可知。”
鼠王殿下沉吟片刻,嘆道:“應該就是如此了。”
它心中憤恨,或許示警這種事情,對於那位神靈而言,只不過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造成的結果,卻是它麾下精銳傷亡過半。
不過,無論它心中如何的憤恨,但依舊不敢表達出絲毫的對於神靈的不恭之色。
神靈,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它們一念之間就能夠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和命運,又豈是自己能夠詆譭的。
片刻之後,它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沒能為你殺了文斌,真是抱歉。”
鼠智連忙道:“殿下,您為了小的之事,已經是不遺餘力,小的感恩戴德,絕無半分怨懟之心。”
鼠目在一旁看得是雙眼冒火,殿下竟然對它親厚如此,真是讓它妒忌的發狂。
鼠王殿下襬了擺手,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鼠智猶豫片刻,道:“文斌既然到了先鋒一營,肯定會鼓動一營出兵搜尋我等下落。屆時密林伏擊,只要能夠殺了文斌,小的就了卻心願了。”
鼠目怒哼一聲,道:“就算那姓文的人族鼓動出兵又如何,他又不是統兵大將,指揮不動人族軍隊的。”
“不,人族軍隊一定會出兵的。”鼠智裂開了嘴巴,笑道:“不過一開始,出來的只是極少數精銳罷了。”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鼠智的一雙眼眸在黑夜中閃動著一絲淡淡的紅光,其中所飄逸而出的一點兒兇戾氣息是那樣的恐怖可怕。
鼠目的呼吸頓時為之一窒,在這一刻,它竟然不敢再出言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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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鋒一營之內,眾人都在盡力的整頓著,雖然大戰一場之後並沒休息就立即進行戰場清理,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