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外,一片蕭瑟。
作為趙國治所,城池內外,都曾留下錦繡繁華。
無數村莊與農田環繞著城市,出了東城官道不到半里,就是一座鄉亭。
周圍房屋林立,小橋流水,原本在城外居住著大量的耕作農戶。
雖然像這種大城市周邊的田地基本都歸屬於大世家豪族,但這些百姓本就依附於他們。
可戰爭到來之後,世家豪族搬遷的搬遷,百姓逃走的逃走,已經滿目蕭條。
從邯鄲城內出來的那些人緩緩走到了亭中,劉備看了看身邊的人,對張遼道:“派人過去看看。”
張遼扭過頭對塔下計程車兵喊道:“過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
“唯。”
士兵匆忙跑下土山,招呼了十多名探馬,翻身上馬,向著那邊鄉亭狂奔過去。
劉備等人在土山上觀望著,就看到士兵過去之後,與那邊的人交涉了一會兒,留下十多人看著,一人快速奔了回來。
“報。”
那過去檢視情況的斥候隊長來到土山下回稟道:“將軍,城裡的人出來,說是袁紹病死,他們願意投降。”
“哦?”
劉備詫異道:“把人帶過來。”
“唯。”
隊長再次回去。
過了片刻,士兵們就把人帶到了土山下。
劉備等人也已經下了土山在等,就看到來人是一個年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儒生,穿著白色素縞,面容清瘦,下頜長了山羊鬚,目光頗為有神。
那人到了近前之後,也在打量劉備一行人,劉備穿著一件黑紅相間的絲綢長袍,腰間配雙股劍。
陳暮和沮授則是普通的儒士打扮,但沮授畢竟四十多歲,不如陳暮長得好看,麥相不太好,陳暮今年也已經三十二歲了,看起來卻像是二十三歲,面板白潔光澤,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在下潁川人荀諶,字友若,目前是袁公帳下長史,二位莫非是齊王與少府當面?”
荀諶打量了一番,略微有些驚訝地發問。
陳暮倒沒有驚訝荀諶能夠猜出自己和劉備的身份,張遼作為一軍之主,那身將領鎧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從四月到如今七月入秋,張遼駐紮在邯鄲城外已經三個月,城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城東的這支部隊將領是誰,既然看到他的將領著裝,自己也就能猜出劉備和陳暮的身份。
這世上除了劉備關羽張飛陳暮這寥寥幾個人以外,應該也沒有其他人能讓青州軍麾下萬勝軍的主將張遼張文遠可以老老實實地站在身後面。
劉備點點頭道:“正是孤,你是荀諶?文若之兄?”
“諶見過齊王。”
荀諶連忙再次認真地行禮,他跟荀彧是親兄弟,年長荀彧幾歲,荀彧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他剛好滿四十,兩兄弟雖然各為其主,但有這份情誼在,因此劉惠就讓他來做使者代表城中投降。
劉備雙手虛抬道:“免禮,長史是來代表袁紹投降於孤的嗎?”
荀諶唉嘆道:“袁公自界橋之後就嘔血不止,這數月來一直臥病在床,難以行動。入秋以後天氣轉涼,許是著了風寒再加上舊病復發,昨夜忽然嘔血二斗,不治身亡了,我與城中諸將商議,覺得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城內的糧草不多了,不若投降於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