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東西都不公平,當很多人還在為生活奔波而艱難地求生的時候,有些人卻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擁有了普通人哪怕奮鬥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東西。
但有兩樣東西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那就是每一天每個人擁有的時間都是二十四個小時。還有生命的最終結局,無人能逃不過死亡的宿命。
時間不會因為你是權傾天下而給你寬容,也不會因為你富可敵國而讓你多活幾百年,衰老不可避免,死亡同樣不可避免。
可現在就死與再活個幾十年才死,是兩回事。
沒有人想提前死。
這是人本能的求生欲,也是在困境之中絕望的囚徒反擊。
當賈詡認真給李傕郭汜他們分析了眼前的形勢,發現除了拼死一搏以外,無論如何都逃不過被追殺的命運之後。
所有人都下定了決心,史無前例地抱團在了一起,就連董卓在時都沒有那麼團結。
一場臨時策劃的陰謀,也在悄然蘊育而生。
初平三年四月中旬,長安周邊地帶,出現了一個流言,“朝廷要殺盡西涼人”,這個流言很快在西涼人中蔓延開始,造成了無盡的恐慌。
要知道西涼人並不是指的西涼軍,而是所有涼州人,漢朝雍涼不分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安關中地區也算是涼州。
而且哪怕是將關中地帶與西涼區分開來,生存在長安的西涼人,也有十多萬人,算上軍隊近二十萬。
這得益於最近數年來西涼屢次發生的羌亂和韓遂之亂,使得很多西涼百姓往三輔地區遷移,涼州人越來越多,主要聚集在右扶風一帶,特別是雍縣到槐裡,涼州人多如牛毛。
五月初,李傕郭汜就以朝廷不肯大赦西涼人為由,決定帶兵返回西涼逃生。浩浩蕩蕩的軍隊往西而去,沿途不斷有西涼人加入,隊伍漸漸開始壯大。
長安,司徒府邸。
王允與自己的門客主簿長史幕僚屬官府掾等人聚集開中朝會議。
“陳暮前幾日以糧草不足為由上書退兵了!”
舉著手中的奏摺,王允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怒意道:“北面還傳來訊息,李傕郭汜等人竟然準備逃回西涼!”
司徒長史大喜道:“司徒,這是個好訊息。雙方罷兵而歸,至少戰亂不會波及到長安了。”
“可是長安兵力空虛,關東軍遲早會進來。”
王允的臉色很難看。
一旦關東軍進來,以他們十多萬的兵力,輕易可以接管長安,要是他們把天子接回了洛陽,以天子的名義將自己這個司徒解職,自己可就一無所有了,這麼多年的努力也會付之東流。
“關東軍素來忠君愛國,又有袁氏為掣肘,想來劉備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司徒主簿知道王允的擔憂,遲疑道:“況且此時劉備還在冀州東討偽帝,無暇西顧。此時在關中的只是原來的白波軍而已,若司徒能夠拉攏這些白波軍的將領,以天子詔書的名義對他們進行封賞,他們必然感恩戴德,願意為司徒效力。”
白波軍?
王允眯起眼睛,細細思量起來。
白波軍只是一群起義盜匪出身,若說對朝廷對關東軍有多忠誠,那顯然是抬舉他們。
可如果以朝廷的名義對他們進行拉攏封賞,顯然要比待在劉備手下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