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信。”
“只怕是在他離去之日神醫谷也就沒了,沒了自然也就不會再來,那五人毫髮無損,可沒說,其他人也會毫髮無損!”
王一語氣平淡,好似渾然不覺自己所言多麼誅人心。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是將別人說出口的話,剖悉成最殘忍最血淋淋的模樣才作罷。
讓人想要迷惑自己都不成。
太過清醒。
初塵臉上沒了淡然,眼神冷的像是剛被沉了冰一般,冷的死靜,看著王一的隨意模樣,他低聲道:“有我在,不會讓他得逞的。”
王一嗤笑一聲,卻是低聲道:“若是你不在了呢?”
初塵眉頭立刻皺起,意味深長的說道:“王姑娘,這是何意?”
兩人之間氣氛一時有些詭異,初塵冷漠又帶著戒備看著她,而王一眼中閃爍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只見王一忽的笑了一下,出手如電的抓過他的手腕。
她雖休息了片刻,可身子終究是乏力的,所以這一下抓的並不實,可初塵並未掙開。
他穿的外衣與王一身上的一般無二,可外衣之下,卻是窄袖,手腕被捉這才被動的袖口向上稍退了退,露出腕骨之上三指長短。
上面有著不顯眼的點點紅斑。
初塵在王一視線落上的一瞬立刻掙脫她的鉗制,衣袖再次遮住,“你……何時發現的。”
王一揉著自己被甩到桌面上的手腕,臉上仍帶著那似笑非笑讓人一看就覺得十分不順眼的表情,低聲道:“第二次你進來時發現的。”
初塵默然,似乎在思考。
“谷口初見時,初塵公子無任何不適,第二次見時,在那處院落中,初塵公子並未進屋去,但僅是站在門口便面色不大好看,之後你帶著令堂前來那是你第一次踏進這屋裡。”
“第二次就是我在你身上試驗金針之時,雖說我察覺到一些怪異,可並未放在心上,畢竟當時並不明顯,但,就在剛剛,無意間,我發現了你腳步竟比初見時虛浮了些……”
王一突然停了下來,眼神十分古怪的瞧著他,這讓初塵十分難受,不由道:“如何?你做什麼這般看著我。”
問出口初塵便後悔了,只見王一無聲的彎彎嘴角,眼角帶著揶揄,湊近初塵兩分,小聲道:“若是初塵公子沉溺於床笫之歡,那腳步虛浮倒也情有可原,可,我這算來算去,從我這屋子出氣,再到你進來,兩刻鐘怕是都不曾有。”
饒是初塵已經有些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般露骨的話,他的麵皮還是燙了燙,正要出聲制止,卻又聽王一悠悠道:“可我想到初塵公子穿衣風姿卓越,脫衣,更是俊美非常,想來不至於不良於床榻之上啊,所以,聯想到小月兒所說的初塵公子不會醫術,我便料到,不是不會,而是不能吧?”
夜幕降臨,悄無聲息。
王一的視線更是隨著言語輕掃過初塵,原本初塵想要假裝沒聽見也沒看見,可發燙的麵皮,緊澀的喉嚨無一不在提醒他,他只能狠狠剮了一眼始作俑者。
站起身便要離開,王一再次開口,卻是提醒道:“不如便晚上吧,今夜子時。”
初塵腳步停了一停便迅速離開,走到門口看了眼沈墨好奇的臉色,想來他是沒聽到,這才再次快步離去。
初塵前腳走,後腳初月便帶著阿九倆人說說笑笑的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捧五顏六色的小野花。
“誒?初塵哥哥怎麼了?是發熱了嗎?怎麼臉色紅紅的?”
沈墨表情越發古怪。
不過好在阿九一句“小孩子不要多問!”給頂了回去,初月這才作罷。
阿九將自己手中和初月手中的花全放在桌上,道:“師父,你眼神不好,我為你掌燈去,然後我再和小月兒去取飯菜,師父你且好好歇著。”
黑夜中行動自如的刺客,眼神不好……
說出去怕都是沒人信。
可她,的確是眼神不好。
身子骨弱。
她還心地善良。
王一舒舒服服的躺回床上,眼瞧著兩個小丫頭忙來忙去,她忽的想到,初塵說要安排他倆來著,這……半點都沒說到就走了?!
有點過分呀,她可只是實話實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