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夢境來找人,呃,也不是說沒嘗試過,但難度不低。”可林·提麗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扭動屁股。
聽過獵魔人解釋後,她已經篤定對方並非沙佩勒的手下。
但這位擁有非人特徵的變種人還是帶給她一股異常的壓迫感,比她曾經診治過的幾個患有戰後創傷綜合症的老兵更厲害。
該不會一言不合就殺掉我吧?可林·提麗目光躲閃地從獵魔人微尖的耳朵上移開,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能成功。報酬方面絕對讓你滿意。”羅伊加了一把勁兒,掏出一袋子丟在面前的桌子上。
兩百克朗,來自陶德的儲蓄。
叮、叮…悅耳的碰撞聲響了起來。
可林·提麗攏了攏鬢角的秀髮,盯著錢袋的眸子眯了起來,這時候她果斷忘掉了害怕。
她接待過的大多數病人只是底層的勞苦大眾,並沒能帶給她豐厚的報酬。何況每月還得上交屠夫克利弗一筆數目可觀的保密費、保護費。
因此她的日子過得一直不算寬鬆。
她也不敢接觸諾維格瑞的有錢人。
安全官沙佩勒更喜歡那些失眠的富人去永恆之火禱告捐款,而非迷信卜夢術,在她這兒“浪費”金錢。
提麗家族一直謹守分寸,才在諾維格瑞生存了下來。
面前這筆錢能極大地改善生活。
讓她像個正常的女人那樣添置一些精美的衣裳,她已經有兩個月沒采購新衣服了。這對一位愛美的女士而言是無法忍受的折磨。
可林·提麗還有些猶豫。
“我盡力而為,但無法保證。要知道卜夢術並非無所不能,還有諸多限制條件…你們與追尋的目標之間至少得建立過聯絡,有過接觸,或者某種羈絆,越深刻越好。否則無從入手。”
陶德說,“失蹤者是我的親生女兒,身體中流淌著相同的血液。這種血緣關係足夠牢靠嗎?”
可琳提麗沉吟了片刻,一把抓住錢袋,任其滑入胸前那條深溝裡,然後掃了兩人一眼,“那還等什麼?我需要和陶德閣下獨處,一個的安靜的環境,適合營造夢境。”
兩分鐘後。
臥室的大門緊閉,被關在外面的獵魔人喃喃自語。。
“她能成功找到愛莎嗎?”羅伊摩挲下巴,緩緩踱步。
下一刻一陣風吹過,獵魔人瞬間像壁虎一樣貼上了木門,附耳偷聽。
陶德坐在床上,卜夢者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溫暖的手掌不輕不重地包裹著他的手掌,纖長的十指滑過他的指節,像在給他按摩。
傭兵眼神微微悵然,似曾相似的溫馨場景,還是十多年前。
陪著溫柔賢惠的妻子科琳。
自己辜負的那個人。
“深呼吸,放鬆…”可林·提麗盯著男人的哀傷、愧疚的眼睛,將燈光調得更加昏暗、柔和,
“我會引導你,首先我們得建立精神的聯絡,我會問些問題,你必須回答,一定要誠實由衷地回答。”
陶德深深地呼吸,壓下心頭的排斥感,卸下長久的傭兵生涯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他調整了大約五分鐘。
“好了。”
“描述你對愛莎的一項回憶,我需要一項最強烈最完整的回憶,關於她。如果實在沒有,你也可以描述從旁人口中聽來的,印象最深刻的,有關於她的介紹。”
男人的目光瞄向遠方,回憶在腦海裡翻滾,
“我的愛莎出生於諾維格瑞,出生那天天上的太陽…”
“她剛學會走路那天,就模糊叫出了我的名字…”
緩緩的陳述中過了一刻鐘,男人眼眶悄然泛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