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想到了“蝴蝶效應”,心頭隱隱有種惶恐,如果改變太過劇烈,毫無疑問他將會失去先知先覺的優勢。
“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羅伊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紛亂的思緒,又仔細問了問幾人近來的遭遇。
亞摩斯“畏罪潛逃”後,男爵把怒火發洩到了剩下的四位海蠍子成員身上,將他們關入地牢,嚴刑拷打,逼問其下落。
“可我們又怎麼知道亞摩斯躲到哪兒去了?”愛佛琳伸長天鵝似的頸項,晶瑩的眸子噙著淚珠,秀美的臉頰滿是悽苦,“地牢計程車兵只知道每天折磨我們,用皮鞭、獵刀、還有燒紅的鐵烙。”說著,愛佛琳眼神中浮現深深的恐懼。
“關鍵這群兔崽子還不讓我們吃飽飯!”坎蒂拉憤怒地說,“每天就打發給我們一碗髒水和一個硬的磕牙的麵包,我想逃出去都沒有力氣!”
“獵魔人,你和兩個女人究竟在嘀嘀咕咕什麼?”前方軍官投來質疑的目光。
“別擔心,迪倫閣下,我只是在瞭解案情…對了,咱們是不是快到了…”獵魔人注意到周圍的城牆越來越厚、普通路人減少,而巡邏士兵變多。
“還有五分鐘…”迪倫最後警告道,“老實點,別想給我耍什麼花招。”收了獵魔人的錢,他也不好逼人太甚,說完也就不再理睬幾人。
……
“把我們關在地牢半個月,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因為我們壓根就一無所知,男爵的怒火越燒越旺。”愛佛琳壓低聲音,接著說,“於是他變本加厲地派人把我們押到了廣場上,在每個白天裡,讓路過廣場的人唾棄我們、羞辱我們,折磨我們的心靈!”
有時候心理層面的折磨,比肉體的折磨更讓人痛苦……
羅伊嘆了口氣,“那噴火者柯林斯第?”
“柯林斯第實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弗洛茲受辱…你不知道那群人罵的有多刻薄、難聽。他忍不住對始作俑者的男爵爆了粗口,就被下令活活燒死!”
“他是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絕不該落到這種下場。”
兩個女人神色黯然,然後是咬牙切齒,那次殘酷的場景她們將永生銘記!
但這就是現實,貴族想在自己的領地處死一個平民輕而易舉,何況還是個“犯罪嫌疑人”。
關於此,羅伊也見識過貴族的濫用權力的例子,比如屠殺大半個白果園的維理雷斯爵士,仍然能活得很滋潤。
死在他手下的白果園居民,死也白死了。
這個社會,這個年代,平民的生死都掌握在他們的領主手中。
“那你們恨他嗎?”獵魔人嘴唇輕微地動了動。
愛佛琳默然,坎蒂拉冷冷地說,“雖然亞里安·拉·瓦雷第挺可憐——但這不是男爵折磨我們的理由!“坎蒂拉目光深邃,“瑞瑟卡尼亞的子民、巨龍的信徒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男爵和那個陷害亞摩斯的真兇…遲早…”
“千萬別在外人面前表露你們的態度,靜待時機…”羅伊鄭重地叮囑了一句,一抬頭,一座高出城牆和周圍的房屋建築一大截的,宏偉的城堡映入眼簾。
“我們到了…”
……
“咕咕…”的鐵鏈摩擦聲中,獵魔人隨著士兵們進入了緩緩升起的黑沉閘門。
相當於外界骯髒的道路,不太體面的城牆和房屋建築,城堡內部是另一個世界。
這裡富麗堂皇,天花板上的魔法水晶燈熠熠生輝、走廊兩側懸掛的絲綢窗簾刻著繁複而精緻的花紋,隨處都擺滿名貴的古董花瓶、保養得到的盔甲、野獸標本,各類裝飾物應有盡有,極盡奢華,展現出拉·瓦雷第家族世代積累的底蘊,即便相比弗爾泰斯特的城堡也毫不遜色。
羅伊對此也有過預期,巴倫·拉·瓦雷第只是一個小小的男爵,但他的領地位置對泰莫利亞至關重要,所以他掌握的權力、手下的兵力,超過泰莫利亞絕大多數領主。
而且弗爾泰斯特不敢過多幹預,拉·瓦雷第家族的世代經營讓周地區域變成鐵桶一塊,外人很難插手。要是巴倫男爵哪天想不開,帶著所有勢力轉投瑞達尼亞,弗爾泰斯特將寢食難安。
士兵們沒給獵魔人多餘的時間閒逛,在一通細緻的搜身之後,領著他們徑直上了螺旋樓梯。
海蠍子的三名囚犯又被帶回了地牢。
城堡三層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