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住院部20號病房,這裡一個病房住三個病人,空間比較窄,看護的人平時只有從床底推出凳子來坐,晚上拿出自己的摺疊小床出來在病床邊躺。他在59床,我在門口往裡看,我認得出是他,他躺在病床,不能動,只見他頭沒有包紮,所以我在門口就能認出他。我可以看到他頭部輕輕的搖動,可能真的脫險了,從這點我也可判斷他頭部應當沒有受傷,可能是清醒的。他的床邊坐著一個年青人,約莫20歲左右,我覺得這可能是他兒子。
在這地方,我不敢高聲語,我輕手輕腳走進來了。到他床尾這裡,輕輕叫我一聲“黃大哥”,這樣叫,顯得他年輕了吧,人都往年輕裡叫。果真,他腦子、眼睛都還正常,反應也比較快,但人還比較微弱,臉部表情驚訝,困難地說出:“小蘇?”
“聽說你在醫院,我特意來看看你。”
“有心了。你訊息真靈通。”
我將水果放在他的小桌,叫他不要動,注意休息。隨後,我將我是怎麼知道他情況的告訴了他。
他告訴,坐在這裡年輕人,是他的兒子,他是負責晚上值守,而白天由她女兒來看守。
我主動向這個年輕人打招呼。
“忘記介紹了,這是蘇何吧?”黃玉寶沒有確定我的名字,應當是沒記好,有點模糊。
“對。”我點點頭。
“我兒子,黃小峰。無業。”
我看見他在介紹黃小峰無業的時候,一臉羞澀和無奈。從交談中,我得知,黃小峰也不是完全的無業了,在家裡搞點養殖,不是很見錢,收入不明顯,不穩定。
黃玉寶可能認為,年輕人的樣子應當不是樣,應當有大發展,而不是窩在家裡。他也知道我在讀書,認為我比較有前途,黃小峰聽讀了初中,所謂的九年義務教育,但沒有學到什麼東西。黃小峰不愛讀書,在學校也好動好鬥,經常逃學。九年義務後,他就開始在村裡玩了,叫他出去打工又不去,他有點自卑。這與他小峰讀書比較少,沒什麼技能有莫大的關聯。看著他整日在家裡無所事事,黃玉寶就建議他,養一些雞鴨等禽類,過年了,黃玉寶就幫拉出來賣。為了賺錢,人家過年,他們就忙著幫助別人過好年,賣禽類給人家,且過年期間得好價錢。那天黃玉寶就是賣了禽類後趕回家途中,被撞了,他說,好在已經把那雞鴨都賣了。如果沒有賣,那就更慘,損失會更大。
這交通事故,他的車就這樣完了,無牌無證的三輪車,有朋友告訴這種車領不回來,雖然車輛沒有大損壞,但沒有手續的車輛基本就是一堆廢鐵。
以後,等他身體好了,可能又要重新買一輛新的三輪車,他計劃這次買電動三輪。
據黃小峰說,他們家的這批雞鴨,還有一些沒有賣出去,他準備再進一批新的雞苗回來,再養。
當我覺得聊太久了,怕影響黃玉寶休息的時候,我開始計劃回去了,摸出褲袋中已經準備好的紅包。
“祝黃大哥早日康復。”我直接就將紅包放在他的枕頭邊。
“小何,你太客氣了,你一個學生,還要弄這個東西。”黃玉寶想拒絕,但他沒有這個力量啊。
“別客氣,我雖然是學生,但黃大哥不需要小看學生喲。”
“我哪裡敢小看你這個小兄弟。”
“我說說笑。別放心裡。好好休息吧。”我準備走。
這時病房進來一個美女,她打扮得比較時尚。我見她提著飯盒,直接就走到黃玉寶這裡來了,我不敢確定此人是誰,但她應當與黃玉寶有一定關係。
“姐,你怎麼現在才來,都準備中午了。”黃小峰有點抱怨她。
原來她是黃玉寶的女兒,是黃小峰的姐。我向她禮節性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