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殿內一片死寂,只有楚紹粗重的呼吸,和窗外呼嘯的風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是嗎?”
容蓁從床榻上坐起,看向楚紹的眼神越發冰冷。
“身為君主可知水能乘舟亦能覆舟?一味打壓容氏,逆民意而行,是你為君不仁。又豈能怪罪於旁人?”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冰錐刺入楚紹的耳膜。
蒼白的臉色,更襯得那雙杏眸冷冽如霜,楚紹仿若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怒火稍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惱羞成怒。
他指著容蓁,手指顫抖,“你…你敢教訓朕?”
容蓁緩緩起身,扶著床柱站穩,脊背挺直,如同寒冬臘梅,傲然獨立。
她的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明黃絲綢上,那是皇權的象徵,此刻卻如被丟棄的垃圾,狼狽不堪。
“陛下若是一意孤行,最終只會自食惡果。”
“你…你竟然敢威脅朕?”
容蓁輕輕撫摸著被掐紅的下巴,眼神冰冷。
“臣妾只是在提醒陛下。”
殿外夕陽透過窗欞落入殿中,光影交錯,將楚紹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顯得格外陰森可怖。他死死地盯著容蓁。
“好,很好!”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朕倒要看看,你和你父親,能撐到幾時!”
“朕?”容蓁抬眸,眼尾帶著藐視,仿若看一個笑話般看著楚紹,“且不知誰會撐得更久。”
楚紹怒極反笑,眼中閃過陰狠,“你以為你是誰?”他一步步逼近容蓁,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如同猛獸逼近獵物。
最後一抹殘陽隱沒,殿內光線昏暗,唯有跳躍的燭火映照著楚紹扭曲的面容。燭火搖曳,影子在牆壁上舞動,更添幾分陰森。
容蓁毫無懼色,帶著一絲嘲諷,“陛下,你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抬手,纖細的手指指向楚紹。
楚紹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明黃的龍袍皺巴巴,沾染了灰塵,更顯狼狽。
他猛然抬頭,對上容蓁冰冷的眸子。那眸子裡,沒有一絲懼怕,只有深深的厭惡和…
輕蔑!
他怒氣自胸腔湧出,揚手便要扇向容蓁。然而,手未落下,便被容蓁緊緊抓住。容蓁反手一擰,楚紹吃痛,悶哼一聲。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容蓁。
容蓁眼中閃過寒光,她毫不猶豫地抬起另一隻手,一記手刀,幹淨利落,正中楚紹脖頸
楚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容蓁竟以下犯上,對他動手!?
他眼前一黑,身子軟綿綿地倒下。“砰”的一聲,楚紹重重地摔在地上,明黃色的龍袍鋪散在地,如落地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