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的花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嬌豔。
卻也格外刺眼。
“看來,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置我於死地呢。”
綠蕪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容蓁望著窗外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手裡緊緊握著那枚玉佩。
溫潤的觸感,從指尖一直涼到心底。
玉佩是回府探望二哥那日,父親交予她手裡的。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那枚玉佩,瑩潤的玉質,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流光,她輕輕摩挲著玉佩上的花紋。
腦海裡,浮現出父親彼時的神情,分明是有什麼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容蓁全然沒注意到防風簾被人從外面打了起來。一個略微有些拘僂著身子,白發垂項的人跨步入內。
來人正是前些日子指認瘋女人的老嬤嬤。正端著一盤才做好的棗泥山藥糕進來,遠遠瞧見容蓁正想著什麼入神,本想開口喚一聲,走近兩步目光落在她握在手裡的那枚玉佩上。
老嬤嬤的動作猛地一頓。恍若自己錯看了一般,皺眉仔細多瞧了兩眼,手裡的託盤“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滿盤的棗泥山藥糕散落一地。
容蓁被這動靜所驚醒,回身看向那老嬤嬤。
而老嬤嬤卻像是沒看到一般,腳從那還冒著熱氣兒的棗泥山藥糕上踩過,又蹣跚著向前挪了幾步,直到看清了那枚玉佩上雕琢的花紋,這才停下來。
下一瞬。“撲通”一聲,她跪了下去。
容蓁滿眼疑惑地看向那張早已看盡宮中算計與人情世故,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此刻竟早已是淚流滿面。
“老奴…老奴叩見…叩見……”
老嬤嬤的動作很慢,向容蓁叩首的動作卻顯得十分用力,甚至能感覺到老嬤嬤此時要比第一次見時對她的行禮更顯尊重。
她聲音顫抖著,哽咽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容蓁有些詫異地看向老嬤嬤:“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老嬤嬤低聲抽泣,良久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容蓁,“娘娘…您…您手裡的玉佩……”她伸出布滿經絡在空中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容蓁握在手中的玉佩。
容蓁看著她這般模樣,心中一沉,目光移到手中的玉佩,眼色晦暗緊接著問:“這玉佩…怎麼了?”
老嬤嬤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激動道:“這…這是先皇後娘娘的貼身之物啊!”
容蓁呼吸一滯,指尖的玉佩,彷彿突然變得滾燙。先皇後?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芯紅與綠蕪。二人皆是一臉震驚。
容蓁迅速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嬤嬤,“你說…這是先皇後的玉佩?”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握著玉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老嬤嬤重重地磕了個頭,“老奴絕不會認錯!這玉佩,曾是先皇與先皇後合力親手雕刻而成。”
容蓁垂眸,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繁複的花紋,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而那緊緊攥著玉佩的手指節泛白。
這玉佩,竟是先皇後的遺物。
父親為何會將先皇後的遺物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