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衫熊孩子亂拋著氣墊棋，情侶圍堵著娃娃機，一家三口抄起遊戲槍對著殭屍遍佈的3D場景咻咻發射……周圍不斷髮出嘈雜的呼喊和敲擊遊戲機的聲音。
莫衝乾蹲在投籃機旁拆開蓋子，往裡面加兌獎票，打工大叔在他身旁彎腰說話。
“遊戲玩的怎樣了？”
“還行。”
莫衝乾內心裡把打工大叔當成人生輸家，自從打工大叔答應好送他東西卻不見影子起，他對打工大叔的評價又低了一截。
“我們經理，也在玩《無俠》。”大叔在莫衝乾耳邊喊道。遊戲廳裡實在太吵了。
“哦。”莫衝乾淡然回答。
“他帶領著很厲害的公會。”
“我就隨便玩玩，不想加入。”
“呃，你對他怎麼建立起這樣的公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嗎？”打工大叔有點失落。
“如果您這麼想告訴我的話我就聽著好了。”
“首先是找一群玩遊戲的高手，再從渠道上開給他們充值的優惠，”打工大叔說，“但這個遊戲，不是人人都有裝置的，所以他直接養人。你這幾天沒發現，總會同時有很多人來遊戲廳玩《無俠》嗎？”
莫衝乾確實記得，這裡經常有三五成群的玩家熟練地進來就借VR頭盔，接著走向裡面。
“經理提供給那些遊戲高手免費的場地裝置和飲料，讓他們覺得在這裡玩遊戲很舒適，一直願意過來。因為都是現實中也見過面的人，所以在遊戲裡也能放心地配合。”
“這樣做他得花錢吧。”
“值得啊。這些人除了一個以外其他人都是經常充值的，而且都是高手的話，也很容易在遊戲運營的一系列活動中獲得獎勵。不說獲得現金獎勵，就算把裝備獎勵賣掉都值很多錢啊。”打工大叔說著感慨道。
“哦，這麼說我玩遊戲還不算高手，所以那天他非得問我收費。”莫衝乾無動於衷地說。
“其實是因為……你不充錢啊，”打工大叔苦笑，“那天你試玩時要是在遊戲裡充值了的話，對你就不會是那樣的態度了。”
莫衝乾想，這遊戲廳的經理雖然自己不缺錢，但在這方面還真是勢力眼到極致啊。
“所以說只要來玩不花錢的人都會被那樣對待？”莫衝乾又問。
“只要一起來的人裡有人花錢就行了。或者除非是漂亮的女孩子。”
莫衝乾聽打工大叔這麼說，又想到了那天在通道里撞見的女生和今天在學校交談過的鐘離璃——如果那算是交談的話。
打工大叔並沒在意莫衝乾的表情，不過其實莫衝乾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變化。“除非花錢把VR頭盔買下來，否則經理可是絕對不會讓人帶走頭盔的。就算是他在打那個女孩子的主意，也沒有對她破例。”
“嚯，那我不是得非常感謝您？”莫衝乾稍稍舒展眉頭就算是微笑過了。
“咳，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打工大叔擦了把汗說。
有客人在遠處喊了起來：“喂喂，誰來處理一下，吞幣了！”
莫衝乾連忙小跑著過去，打工大叔也就呼了一口氣離開，繼續完成手頭上的工作。此時又有人到櫃檯去借VR頭盔，打工大叔過去笑臉相迎：“公會活動室一直開著，你們直接過去。”
來拿頭盔的人是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小馬尾女生抱著牛仔褲男生的胳膊，而另一個黑長直女生戴著擋風墨鏡，低頭跟在他們後面。就在她要跟進裡間去的時候，一晃間和正在處理故障的莫衝乾對上了目光。
此時，莫衝乾換上的是便於修理和清掃的工作服，那個墨鏡美人穿的是T恤網球裙，但兩人都在匆忙一瞥中感覺到——這個人我見過。
莫衝乾回到家時，莫老爹正趴在膝上型電腦前小睡。莫衝乾幫他按下程式設計平臺的儲存鍵，然後給他蓋了條毛巾。
這個新家的房間裡只有一張茶几、幾個地墊還有一張床墊，床墊上還堆滿了莫老爹的工作資料。應該是莫老爹搬過來先堆著打算工作完再清理的，但莫老爹累得睡過去了，正好給了莫衝乾藉口“我哪敢亂動你的東西或者把你叫起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