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加強機體的雪姐負責從空中躍下劈斬櫻塚,或者夜魘;而小王居高臨下操控銅人遙控器。
王嘉笙一溜煙上了鶴,同時按下遙控手柄,指尖亂點,十七個銅人動了起來,晃晃悠悠地下了幽靈巴士,像殭屍那樣一停一頓地爬過鐵門。
而柳子越的三路二十來只狗隊也從鐵門底部鑽了進去,心驚肉跳地在公園裡吠叫起來。
“全小姐,你跟著我,我們佯攻,但給櫻塚的最後一刀我留給你。”
最後,是陸澄與他的兩個徒弟,周綿和婷婷,還有他的兩隻貓下車。
有黃貓保鏢,非B級暴力系不能傷陸澄。
全智秀提著眠狂寶刀,心中突突地跳。
陸澄的手按上《及時雨菜譜》裡下木的“雜技C”,借入自身,然後催促下木的幽靈使用“雜技”。
不過十秒鐘,瀛京公園的鐵門被陸澄輕易開鎖,他套上小馗神的手套——A級收容所一戰的C級以下魔物屍骸全歸了咖啡館,成為猛虎啖鬼卣的尸解酒,如今小馗神有的是摧毀魔物的“闢鬼靈光”。
婷婷套上了“小花神”的手套,扯下紙魂帕,轉為葬花的“秋之態”。
周綿的瓜仙叉上則灌滿了對櫻塚的萬泉詛咒。
其餘近三十隻貓靈,提著藍色燈籠,簇擁著陸澄四人二貓,陰風滾滾湧起。
他們就好像閻王巡行人間的使者,也是催促櫻塚去陰間的勾魂人。
從瀛京公園的門口到深處的神社,原來步行十分鐘的路,陰風裡的陸澄一夥一分鐘就到了。
在全智秀的心裡卻無比漫長,她的心就像一鍋逐漸升溫的蒸籠裡的螃蟹那樣煎熬。
——為什麼我會那麼害怕?
陸澄圍捕櫻塚,就像當時的櫻塚獵殺抵抗組織的同志一樣壓倒性。
——為什麼我會害怕?我應該興奮,我應該欣喜。
不,不是我在害怕,是另一個人在害怕,另一個和我的精神連結在一起的人!
正當全智秀要向陸澄呼喊,一個無比溫柔的男子聲音瀰漫過她的心田。她的眼神迷離,情緒卻平復下來,終究一個詞也沒有對陸澄說。
此時的瀛京神社,亮著石燈籠,到處疾落著一條條線般的淺粉色櫻花,恍如巨大的粉紅色瀑布籠罩著神社。
神社的中央殿堂裡,原來一身西服的櫻塚換成了白上衣紅下裙的巫師本行服侍,揮舞著一把C級萬泉的桃木劍唸唸有詞,被林洋毆打的眼睛仍然一大一小,祭服之下纏著各種繃帶。
這不是櫻花開放的時節,是櫻塚憑著他們家族和櫻神自古以來的契約,讓櫻花反常為妖。
每一朵櫻花都寄託了櫻塚不同形式的咒力,遮蔽外人的窺探是其中咒力一種。但在陸澄控制的正神眼中,這裡只是一片光亮之地引人注目的黑暗小點。
櫻塚放棄了遁逃,從陸澄在南城接全智秀上車,他就藉著女人的眼睛把他們的行動全看在眼裡。可是即便知道陸澄的每一個步驟,每一路人馬的安排,他也無法對抗。
最關鍵的一點,櫻塚根本沒有預料到陸澄真的敢撩J機關的虎鬚,那是調查員協會也要反覆掂量的事情。他之前根本沒有過轉移的想法,現在來不及了。
陸澄表面的處事理智穩健,但他的靈魂深處卻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瘋子,這個瘋子的瘋狂早超越了邪神。
——“及時雨”陸澄,你不愧是紅蓮的餘孽,魔星的傳人,哪有什麼神仙、皇帝、救世主被你真正放在眼裡。
現在,放棄遁逃的櫻塚做的只是加固櫻花的結界,守到三十分鐘之後海軍陸戰隊為他出動。
凡是強行闖入櫻花結界之人之物,都會被櫻塚催動到極限的B級櫻咒侵蝕和摧殘。
這櫻雨寄託的至高詛咒名為“天人五衰”。
以東瀛佛教,也是舊唐佛教傳入島國的觀念,所謂“天人”,虛境的高階存在福報耗盡,也會墜入惡道。
“前生克蘇魯,此世史萊姆”,是宇宙顛撲不滅的真理。
天人的墮落之咒,便是“天人五衰”,也是櫻塚家傳承以各種或虛或實的櫻花為載體的咒力本質。
那些高麗抵抗分子,會在櫻塚的櫻咒之下腐爛、穢臭、流膿,逐次被剝奪五感,最後成為櫻神的花泥。
虛境的神靈,無論正邪,也會在櫻咒下經歷同樣的過程。但不同等級虛境存在墮落的速度,取決於每一代櫻塚傳人的咒力強弱。
本代的櫻塚降伏了一隻虛境的B級夜魘縛靈作為他的物理輔助,正是因為他的櫻咒的“天人五衰”之力足夠摧毀這隻B級夜魘的魔軀。
神社的上空是陸澄的十六隻C級白鶴。
周圍的密林還有虎視眈眈的C級野貓和狂吠不絕的C級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