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飯店的腰部,空中餐廳,林洋和培理對峙之中。
林洋清楚,培理並不是外表那樣的無腦暴徒,他有著獅子似的兇心,也有狐狸般的狡詐。
他對自己的要挾有五成是謊言。
當年在他們力量的末梢,泰西調查員協會總部不得不用巨大的利益交換唐國最強的那位調查員出手送“智多星”歸天,抹除了她的存在痕跡。
但那個唐國最強調查員,也留下了她的骨肉陸澄的性命,沒有斷絕白帝行走傳承。有鑑於此,過繼林洋的爺爺預設了忤逆女兒的死亡,沒有追究那個唐國最強調查員。
除了那個唐國最強的調查員、凌波最信賴的戰友,還有林家,這些與她糾葛不清的有限幾個人,再沒有人曉得智多星的底細,曉得智多星之子陸澄的存在。
當年僅接觸了“智多星”外圍情報的培理更不可能拿到充分的證據。
除了陸澄,林洋絕不會向任何威脅世界和平的人妥協。
哪怕是自己的親弟弟陸澄,她也要像拔掉毒蛇的牙齒、猛獸的爪牙那樣封印他惡魔般的能力。
更何況是這個邪惡的培理呢?!
這是林洋在這個人類世界要為之戰鬥到死的使命,也是林家在這個時代能夠存在的條件。
“培理。
第一,我根本不瞭解‘智多星’。從組織的審判所的檔案看,當年清除‘智多星’的任務,交給了那位唐國最強的調查員處理。
如果‘智多星’的處理出現了疏漏,首先應該問責的是那個唐國最強的調查員。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我想,即便有小小的疏漏,組織也不會追究現在的那個唐國調查員,組織依賴那個人維護在遠東的利益。
第二,現在我也可以很直白地說,組織委派我到幻海,就是把你和你的勢力完全清除!
你以為,在你徹底毀滅之前,組織的決心會被你的花言巧語動搖?
等你徹底毀滅之後,也不必操心我的事情了。”
培理凝視著林洋——他想借用組織的人脈和規則打倒林洋,林洋也同樣會利用組織的人脈和規則保護自己。
無論他,還是她,天生就是鬥爭的動物。
表面上,他是和組織高層同樣種族的泰西人,林洋是唐人。
可他只是一個微賤的水手,全憑自己沾滿鮮血的奮鬥得到了現在的力量和地位;
而林家從大航海時代起就是大航路東線最猖狂的海盜王,無數東瀛大名和南洋豪酋的影子主人,那些泰西最有財力和權勢人物的東方盟友,僅僅在調查員協會的勢力就盤根錯節。
這個世界,泰西人統治其他民族,但還有一個叫“老錢”的種族統治著泰西人。
看來,追究林洋老底的路線只能到此為止。
他的目標裡並不包括越過那個唐國最強的調查員,直到今天,培理也無法和那個消滅了前世界第一遊俠“智多星”的唐人比肩。
無法越過那個擋箭牌,怎麼能用魔星餘孽的罪名拿下林洋呢?
不過,憑現在培理的力量,把這座幻海自由港握在手掌裡,已經足夠了。
“我也可以向你這個小姑娘指教調查員協會的本質。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調查員協會更懂得力量,也沒有人比調查員協會更畏懼力量。
只要向調查員協會展示足夠的力量,你的組織就會裝聾作啞,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的組織宣稱保護世界和平,當他們看到了他們無法企及的力量,什麼原則呀,規矩呀,他們全部會拋掉。
——為了世界的和平不得不做出的犧牲,是你的組織遮掩失敗和無能的萬能藉口。”
培理指向江邊窗外的那座勝利女神像,
“組織的審判官,你知道那是什麼嗎?”